目光让他简直无地自容。
“咳咳,太后!我等是有要事禀报!”褚竞雄终于还是忍不住,硬是出言打断了两人的旖旎缠绵。
“放肆!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出去!”
“老子先把你扔出去!”
褚竞雄一触即发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鲁莽且粗俗不堪的顶撞让淳于瑾难免一愣——片刻之后,她就从司徒靖那张尴尬的脸上看出了某些端倪。
“靖郎,这位女侠是?”淳于瑾上下打量了一番褚竞雄,平心而论,眼前这个女子无论身姿样貌皆稍逊自己一筹,但一身勃发的英气和逼人的青春则胜过自己半分——她刻意挽紧了司徒靖的手臂,有意无意地让他不知所措的手背不经意间滑过自己平坦的小腹,微微抬起的一张檀口呵气如兰,却与这男人斜侧的下颌保持着极度暧昧的分寸。
“靖郎,还不快跟太后她老人家说清楚!”褚竞雄虽然有些男子的粗鲁,但是却不傻——所谓女侠,无非便是不着痕迹地讥笑她言语粗鄙,满身江湖气罢了。
所以一句老人家也正适于她对淳于瑾徐娘半老却卖弄风情的评价。
“你!”
“你!”
“咳咳~嗯~”司徒靖尴尬到只能以轻咳掩饰自己的慌乱——眼见两女针锋相对,他这个始作俑者却不敢说半个字,生怕一言错漏便是潸然泪下雨润桃花。
“闭嘴!”
“闭嘴!”
可惜醋海生波之时,即便呼吸也是一行大罪,于是两双杏眼都齐齐瞪了过来。
“国舅要夺宫 ”两边火气十足,既然无法劝阻便只有单刀直入切入主题。
“你在说什么?哀家听不明白 ”淳于瑾娇躯一凛,随即恢复了正常,她放开了男人的手臂,转身回到塌上,强装镇定宛如海棠春睡一般侧卧横陈。
“今日大典,国舅打算以羽林卫夺宫——以红袖招之事嫁祸与我,也是为了在黄门侍郎这个位置上安排自己的心腹,以便在关键时刻使内外不通 ”司徒靖很少这么严肃,甚至淳于瑾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铁青的面孔。
不过此时她看着司徒靖少了几分谄媚和轻佻,多了几分刚毅的脸,忍不住一颗春心又为之怦然而动。
“他 害你?!”
“假扮红袖招引我入局者是宫中宦官,当时罗恒已死,能调动六司宫獒的人还能有谁?不是他,难道会是你?”
“怎么会 他从没有提过半个字 我若是知道,一定不会同意的!”淳于瑾一改她慵懒的优雅,如同一只被吓坏的小猫一样瞪大了眼睛。
“我知道 不过,你们一母同胞,你我又是 又是这样的关系,他为什么一意要除掉我 ”
“ 为什么?”淳于瑾语带疑惑,但一张粉面却密布惶恐和不甘——她还不至于笨到想不通这么简单的问题。
“这都不明白?对你的野男人都不放心,不就是想连你一起铲除喽!”褚竞雄满是轻蔑的眼角只是向淳于瑾瞥了一下,丢过一个白眼之后便扭过头气哼哼地不在说话。
“你若是信我,就把你的凤符给我,我现在就出宫去调集陵光卫——如果你不信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听我一句,快走 ”
“我,我,我 ”淳于瑾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雍容和淡定,一双玉手因为紧张不断地颤抖。
“ 现在走,还来得及,即便是大司马并无此心,事后你再回来又有何不可?”司徒靖转身坐在了褚竞雄身边,想要去握那纤纤十指,却被一把甩开。
“哼!是啊~他舍生忘死地进这龙潭虎穴,为的不就是你这个日思夜想的老情人!”
褚竞雄阴阳怪气的话反倒提醒了淳于瑾,她上下打量了许久这个近在咫尺却恍如隔世的男人,沉吟片刻之后,颤抖的银牙几乎把朱唇咬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