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呢?没有大碍吧?”
淳于瑾本是在聂羽襄的搀扶下才堪跼步,可一避过众人的视线,那熬人的头痛便即时痊愈。
“圣人放心,太医说他只是岔了真炁并无大碍,此刻服了药已在耳房睡下了 幸好那个姓祝的打晕了他,否则再那么疯下去,就真的 ”聂羽襄是适才场边唯一一个颇为关切的人,此刻谈及依旧满面焦虑,甚至眼含泪光泣若梨花。
“ 那就好,你啊,重情重义,难得~难得~”淳于瑾每每见到聂羽襄哀戚之态都难忍垂怜,可她却总是觉得眼前这个仪态静闲风骨如画的人,透着一股令人难以启齿的矫揉。
“ 奴婢不敢,只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同伴,如今就只剩下了小乌 奴婢没本事,帮不上圣人丝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拼命 ”其实她更不喜欢的恐怕就是聂羽襄这副我见犹怜的媚骨——即便是阉人也总是男儿身,可他却偏偏是体任风流娇生两靥,一双眼睛总是似泣非泣得满是伤春之色。
女人总是比较心软,恰好聂羽襄的幽怨足以令任何人都难免矜恤。
她于是做出一副心痛不已的样子一面吩咐好生看顾乌瀚思,一面自顾自地叫住聂羽襄——对方马上很知趣地跪倒在地,将她修长莹润的小腿架在肩上缓缓地捶打按摩。
“禀圣人,外面有两个吴国的使臣说有要事禀报!”小太监急忙忙跑进来禀报,宽大的袍袖里隐约露出一张银票——聂羽襄微微皱了皱眉,他不介意手下人赚点体己钱,但此时此刻实在不该节外生枝。
“胡闹,今日陛下亲政,哪有还往我这里跑的道理!”
“可他们说,此事非得面见太后不可 ”
“哎,麻烦,让他们进来吧~”
小太监的背影流露着贪婪和喜悦,事情办成了自然还会有一份额外的谢礼。
两个身着吴国宽袍大袖的人影头上都扣着面纱,这是吴人打的习俗,但那个高个子刚一进来就让淳于瑾觉得颇为眼熟。
“什么事,说吧~”她懒洋洋地斜靠在炕几上,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 ”两人三跪九叩之后,垂首伏地却不言语。
“怎么?你们闹着要见哀家,这会儿哑巴了?”微微有些恼怒的淳于瑾伸出右手五指,细细查看着自己修长手指上的纯金指套,似乎想从里面找出些瑕疵。
“回禀太后,事关机密,请太后屏退从人~”一个女生传来,是那个矮个子,吴国官制之中并无男女之妨,这一点与周国的习俗迥异。
“大胆!藏头露尾形迹可疑,还想要太后孤身接见,莫不是要行刺——来人,叉下去!”聂羽襄当然知道规矩,这个时候他应该也必须出言呵斥。
“罢了~他是我心腹之人,无妨,讲吧~”
“请太后屏退从人!”这次说话的是却是个男子。
淳于瑾和聂羽襄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都为之一愣,随即聂羽襄知趣地起身离去,而淳于瑾则一双杏眼直勾勾看着跪伏在地上的男人,目光之中隐隐泛起婆娑。
“谢太后!”那个男声再次响起,淳于瑾的手开始有点颤抖。
门关上了,殿内除了淳于瑾和司徒靖、褚竞雄,就只剩一个在耳房昏迷不醒的乌瀚思。
“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淳于瑾顾不得旁边的那个陌生人,一个箭步就缠上了司徒靖的腰,螓首埋在对方胸口,转眼便是珠泪涟涟。
“劳太后牵挂了 ”司徒靖一时不知所措,双手习惯性得想要抱住眼前人,却又缓缓放下。
“咳嗯~”褚竞雄眼见两个人抱在了一起,难掩的醋意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
“ 你叫我什么?”淳于瑾抬起头,梨花带雨之中包含着嗔怪。
“ ”司徒靖恨不得把头埋进砖缝里——褚竞雄那两道妒火中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