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郡主你这鞭子真给劲儿——你想过没有,这场沙暴也是我们唯一可以接近舍龙大营而不被那些河曼斥候发现的机会,一旦错过,他们能剩下多少暂且不说,那时敌暗我明,但凭我们万一被伏击,胜算有多少?”段归揉着自己的胸口,咧着嘴缓缓说道。
这些日子一路小心翼翼地蹑行在后,老板也确实发现了些河曼人的蛛丝马迹,虽然据此推断出只是小股的斥候,因此无论从人数还是在沙漠作战的经验来说,他们都不占优势。
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还是螳螂身后的黄雀,河曼人暂时还没有察觉而已。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给我留个念想,那样我怕就舍不得死了~”段归嘿嘿一声后,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无赖模样,说话间手就要往宁缃的腰上攀。
“ 你若是能活着回来,我,就嫁给你!”宁缃不闪不躲,反而抱住段归的头,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吻情深。
反而是段归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直到宁缃转身离去,他仍是在原地怔怔地发愣,好像失魂落魄似的一动不动。
“ 给你,出来得急没时间准备那么多药,不过这些化在水里给他们喝了,也该足以救一时之急了——这个,是我的生辰玉,不管现在领兵的是谁,看见这个如我亲临。”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宁缃无事一般从沙驼北上解下两只口袋,然后从胸口摸出一只羊脂般莹润的平安扣递了过去,片刻之后,倒是被一言惊醒的段归面露羞赧。
老板两只眼睛注视着风去的方向,满脸都是牵肠挂肚的忧虑。
“ 那个,除了老板,祁玦祁环,还有你们几个,都跟我走,一人一匹沙驼,把这些都装好!”段归缓过神当即点了十五人随行。
巧合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埋锅造饭扎营建帐的手法实在太过于利落,陆昭明恰好也被点中加入了队列之中。
“我走了,记得等我回来 要是我一不小心食言了,你就回建康,找宣忱,就说我说的,便宜他了!”段归跨上雕鞍,回头去看时,却发现宁缃伸手往眼角抹了一下,于是他又把头扭了回来对着宁缃挥挥手,言语间惫赖无度。
“好!我在这儿等你!你不回来,我就自己杀回龙城,给你报仇!”宁缃知道他故意在逗自己,当即破涕为笑,言语间却无半点玩笑的轻率。
风越来越急,人影渐远,驼铃声息。
“你是老板的徒弟吧?别愣着,多挖几个水眼,接下来的日子,这都是你的活儿!”宁缃走到初次独立,明显有些慌张的小伙子身边,拍拍他的肩头,半是鼓励半是鞭策。
“是!郡主!”小伙子一个激灵,这才想起自己是眼下这几十人中仅剩的向导——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坚定,因为他听懂了宁缃的言外之意,师父留下他,正是出于莫大的信任。
天空渐渐地暗沉,风势越来越急,掠过耳边时已是尖锐的呼啸,宁缃指挥着士卒们把固定桩又打深了些,她知道在疏松的沙地中一尺和三尺的区别其实并不大,但是这样却可以安定人心。
尤其是此刻有些慌张的伤兵。
“来了~来了~”再次醒来,也许是耳边的呜咽让他产生了错觉,或者是恐怖的梦境还在折磨着他,总之他不住地喃喃自语,并在毡子里缩成一团。
“什么来了?”宁缃走过他身边,看着他呆滞的眼神不免有些好奇——过去了这么久,恐惧丝毫不见消逝,她很好奇河曼的斥候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可以让一个黎越的战士几近崩溃。
她所熟知的那些伎俩都断不至于如此。
“来了~来了~又来了~呜呜呜呜~”随着天色越来越暗,伤兵也越发地紧张,他颤抖地让那条毡子不住地滑落,牙关战战的声音,即便是一尺外也清晰可闻。
宁缃有些慌,但她转身四顾,周围却一切如常——沙驼静静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