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来,让我们举起杯,敬那些为了黎越崛起而战死的英灵!”
“敬英灵!”
“敬英灵!”
“敬英灵!”
除了河曼部由年青一代的窦都出席,哀牢派出的竟也是族中新一代的翘楚——被其族人称之为白狼的魏兵。
其实魏兵一点也不白,他的肤色比一般的黎越人更黑,黑的发亮。可是他却偏偏生了一头灰白的卷发,连胡须都白得像是被火燎过的蓬草,但这个绰号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沙狼是群居的动物,但族群之中也偶尔会出现一只无论亲疏远近,将只要威胁到它地位或染指到它食物的同类都统统咬死的异类,这只冷血凉薄的恶兽,哀牢人称之为白眼狼。
只不过他们不敢在魏兵的面前完整说出这三个字,便只好隐去了其中之一。
魏兵的师父曾是哀牢部有名的沙匪头目,只因为一次酒后对本属于他这徒弟的姑娘言语间孟浪了几句,就被一刀剁了脑袋扔在了瀚海里。
从此魏兵一发不可收拾——逆我者死,貌合神离的顺我者,同样也是死。
他不仅贪婪毒辣,更兼狡诈勇猛,他亲手杀掉的敌人恐怕比哀牢部的任何人都多,而每一次出征,他都必定身先士卒第一个冲入地阵,因此年轻一代很快就大批聚集在他的麾下,那是一种动物与生俱来对于强权的崇拜——而老迈的族长对此也无能为力,况且若不是他,哀牢可能早已被归义吞并。
魏兵进帐后也不拘礼,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几乎是瘫坐在了驼绒毡上,随后一手举起酒囊,对着大司祭米邱略微晃了两下便算是敬意,紧接着就把酒递到了怀里搂着的姑娘嘴边,然后放肆地大笑起来。
“魏兵!你太放肆了!”归义部的族长鲍居义愤填膺地呵斥道——他已年过花甲,早就与健硕和威猛没有任何关系,偏偏部族之中最令人畏惧的悍将晁申也死在了段归的枪下,所以此刻即便声色俱厉也摆不出丝毫的威严,反而只能惹来魏兵的哂笑。
“鲍居,这里是大司祭说了算,他老人家都没发话,你算是那个裤裆里的蛋!呸!”魏兵丝毫不客气,啐了一口之后,用眼角捩过去一道轻蔑的目光,然后转过头贪婪地盯着翡翠怀里的柚木,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魏兵,你如果再用这种眼神看着她,老娘就把你的眼珠子剜出来!”翡翠话音未落一把割肉的银刀已经剁在了魏兵的案头,区区四寸且质地柔软的小刀居然直没至柄,足见翡翠腕力之强。
“老子又没看你,哦~我明白了,就是因为老子没看你,所以你妒火中烧了对吧?好啊,你要是把你怀里的小美人儿给我,我倒是也不介意伺候一下你这老娘们~哈哈哈哈~”
“魏兵,今日我们齐聚一堂为的是商讨黎越的大计,并不是为了饮酒作乐——至于两位,黄天在上,能否先忍一时之气,听老夫说几句?”米邱微笑沉声,满脸的慈祥圣洁,却比鲍居和翡翠的暴怒加起来都更令人感到震撼。
“大司祭宽宏,老夫敬佩!”
“哼!若不是大司祭,老娘 ”
“嘿嘿,好吧,您是头儿,您说了算~”
三个人的表现各有不同,但无一不是摄于米邱的威严。
“多谢诸位,那就言归正传——吴人只派了区区万人增兵啸月城,日前似乎还生了内乱,若老夫所料不错短期内不可能再有援兵,而领军之人据说是建康城中一个只懂得诗酒书画的风流王爷,此刻正是一举夺下坚城为我黎越进兵中原打开门户的良机 老夫以为,当务之急是选一位众望所归之人接任王位,之后方可合五族之力竟不世之功,各位以为如何?”
“老夫深表赞同,如今五族之中年高德劭的长者首推大司祭您,可这邪龙祖制 ”鲍居蹙眉做沉思状,手里似是无意地晃动着纯金酒海和五指上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