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谴!”
“果然是妖邪!黄天降下神罚了!”
“黎越人,你们被骗了!只有邪祟才会招来这样的恶报!”
一声雷鸣惊爆了整个啸月城,巨响和腾起的烟尘散尽之后,空气中隐约泛起一股异样的焦糊味道,酸涩之中夹杂着毛料被烧灼之后的恶臭,只是比那浓烈千百倍,让人一嗅之下便难免五内翻腾。
司徒靖见机而动,在众人燕雀无声之际,大声疾呼这是“天谴”降临,众人不明所以却纷纷跟着附和——很快连那些邪龙兵将也中止了与龙骧武卒之间的生死纠缠,也呆愣愣地注视起了那具已如焦炭般缭绕着青烟,却仍旧屹立不倒的身躯,并随之露出一脸的惊骇与失落。
会被黄天厌弃的当然不是神的代言人,更不可能是临凡的天神。
“咳咳咳~宁缃,你快摸摸我,看看我还活着么 ”段归躺在地上,好像连手指都不能动弹分毫,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影朝自己走来,凭着直觉和嗅觉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宁缃。
“啐 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贫嘴 ”宁缃伸手抹去他脸上的血污时,段归感到有几点微微带着温度的湿润落下,那是宁缃的泪水——雷鸣之时宁缃想也不想就冲向了段归,可远远发现他一口气憋着好像已经没了呼吸时,她又犹豫着不敢上前,随着几声咳嗽之后传来一句几乎细不可闻的呓语,她这才扑上去喜笑颜开,却忍不住泪水滑落。
“老子,老子要娶媳妇 ”
“这 等你好了,我什么都依你 ”宁缃没想到他第二句话居然是这个,才破涕为笑的脸瞬间羞得通红。
“现在 咳咳咳~立刻,都听着,老子,琅琊王段归,要娶黎越郡主宁缃为妻——在场的,活着的死了的,都给老子做个见证!咳咳咳~”
“琅琊王万岁!王妃万岁!”
“琅琊王万岁!王妃万岁!”
“琅琊王万岁!王妃万岁!”
段归仰面朝天地躺着,鼓足了力气把本该私密的情话喊出了惊天动地之声,一阵鸦雀无声的沉默后,欢呼声随之雷动——阵前招亲本该是死罪,然而此时却成了对士气莫大的鼓舞。
反观黎越兵士,却是一个个面如死灰,随着一声不知从哪里传出的轻叹,他们竟都渐渐地放下了手中的兵器,随即颓然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黎越勇士们,米邱悖逆作乱人神共嫉,尔等不过受其妖言蛊惑一时行差踏错罢了,若肯倒戈受降,本郡主愿以性命担保你们无恙!”宁缃几步窜上一旁的房顶,对着那些已经失去了斗志的黎越人喊道。
“本王 本王替郡主作保,朝廷若是事后清算一个黎越百姓,本王便 咳咳咳咳~乏嗣无后,一辈子生不出儿子来!”段归虽然依旧只能躺着,可言语间却又有了几分生气——既然还有闲情逸致耍无赖,那便暂时死不了。
“琅琊王,你可真是 山崩色不变,鹿走目不移的豪杰 ”司徒靖憋了半天只想出了这么个意思差不多的词来。
“直接说是混不吝的滚刀肉不就完了,拽什么文言词儿 ”褚竞雄悠悠醒转之后也立刻跑去搀起了自己的心上人——她和宁缃都是毫发未伤,米邱出手看似重逾千钧,实际却是势大力不沉,对比伤痕累累的段归和司徒靖,显然手下留了情。
宁缃的一句话彻底打消了黎越人的疑虑,于是她苦笑着走回段归身边,伸出一指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接着将龙血竭制成的丹药塞进了段归的嘴里——那药入喉有如刀割,既苦且辛辣却对内外伤势有奇效,可段归一脸笑意却好像吃的是蜜糖一般。
药甫一入口,剧痛当即稍减,正要伸手去抓佳人的柔荑,宁缃却笑吟吟地闪身走向了褚竞雄和司徒靖,随后又递过去两粒同样的丹丸。
“快、快看!他 好像在动!”一声惊呼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