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飞星步脱胎于术数一脉,本就以诡秘莫测见长。而司徒靖关心则乱,极度的愤怒令他阴差阳错地似入无我之境,步伐因此更加飘逸灵动,一时间竟然连米邱也找不出破绽所在。
可即便一只手揽着个昏迷不醒的人,也丝毫不影响米邱闲庭信步般闪躲着司徒靖的匕首,与此同时他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司徒靖的每一个动作——片刻之后,他脚下的步伐开始变得缓慢,每一步都像是瞻前顾后思虑再三一般缓缓试探着踏出。
然而奇怪的是,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被他所感染一样变得凝沉厚重,甚至连风都渐趋慵懒——终于他的步伐竟变得像是历经了千万年般漫长,而司徒靖原本迅如疾风的身影居然也随之变得迟滞,眼看着无踪无影已变得有形有质。
米邱微微一笑,接着缓缓伸出左手食指,轻描淡写地似乎随意指点间,却恰好落在了司徒靖的咽喉要害一寸之外——司徒靖为之一怔,随即身形急转再攻对手的身后,却不想再一次迎头撞上了那根手指,依旧是直指他的咽喉要害!
再动,亦如是!
老者的每一指,似乎都如守株待兔般提前那么一点点守候在了那里,不多不少令他和黄泉路只差区区一寸的距离,司徒靖很快便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米邱已经彻底领悟了他的九宫飞星步,并且在用术数推演的方式预测他的行动。
“小子,你的功夫很特别 老夫一时好奇,不知不觉便窥得了门径——不过老夫绝不亏欠任何人,刚才十招算是无意间学了你武功的回礼,若再不束手就擒,老夫便要开杀戒了。”
司徒靖却丝毫不理会米邱的威胁,依旧只是不断寻找着机会疯狂地进攻,即便每一招都更像是在致自己于死地——米邱嘴上说是只让他十招,实则已经过了何止二十招,可他却依然留手不杀,每每出手指向对方要害之际,都手下留情任其生还。
这场景就好像一只恼人的蚊子在围着一头骏马飞舞,骏马只需一尾巴就能将其置于死地却偏偏没有那么做。
“老贼受死!”司徒靖忽然间抽身远离,随着他手中一扯,米邱周身竟然隐现无数细密如同蛛网的丝线——司徒靖不知何时已经将百转情丝捡了回来,而就在他围着米邱不断寻找破绽的时候,一个致命的陷阱已经在米邱的身边悄然张开。
钢丝骤然收紧,巧妙绕过米邱左臂揽着的褚竞雄后,将他从脖颈到四肢捆了个捆了个结实,接下来只要司徒靖双手发力,比刀锋还要锐利的丝线就会立刻将被捆住的人寸磔分尸——当然,这只是针对普通人,而米邱并不在此列。
于是司徒靖用尽全力却发现丝线难动分毫,似乎让捆住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根精钢打造的立柱,咯吱咯吱地声音令人牙酸头胀,这代表着钢丝即将崩断,可米邱竟然连半点油皮都没有破碎,半丝鲜血都不见流出。
司徒靖咬紧牙关,绝望般地用劲全力将钢丝拉紧绷直,终于,米邱那身健硕的肌肉上显出了浅浅的凹痕。
“段归!就是现在!”司徒靖一声断喝让米邱为之色变——这竟然又是他的阴谋。
两点寒芒迎面而来,米邱竭力弓身低头躲过了第一枪,接着略一侧身又避开了第二道锋锐,可还来不及庆幸就发现另一柄要命的兵器自下而上直奔他的眼瞳——龙牙。
段归在听到司徒靖大喊的瞬间先将手中百劫残生奋力掷出,随后俯身如燕子掠翼般欺近对手,捡起司徒靖早抛在那里的龙牙,随后如升龙般剜向米邱仅剩的那只眼睛。
“噗!”三分刀锋剜入眼眶,接着挑出一寸鲜红——米邱的另一只眼睛终于也被废了,剧痛难当让他爆发出了惊人的巨力,“崩~崩~”几声后,缠绕他周身的钢丝被挣断,唰唰唰地在空中顷刻间犹如乱刃纷飞。
近在咫尺的段归一身猩红战铠旋即被削成了残鳞败甲,血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