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黎越人,放弃反抗器械投降。
一夜的厮杀过后,叛军大营之中尸横遍野,血浆浸透了那些松散的沙子再把它们凝聚成团,到处都散发着腥甜的味道,百里视独自驻足于最高的一处沙丘之上,眼看着叛军营寨中随处可见的血迹和尸骸,他终于忍不住五脏六腑中翻涌着的罪恶感,开始剧烈的呕吐起来。
半晌之后,随着太阳升起,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令他遍体生寒的阴冷,百里视这才起身又上了坐骑,又朝着营中疾驰而去——黎越人终于举起了白旗,在屠杀了近两成几乎无力反抗的病弱之后,余者终于因为求生的欲望而选择了妥协。
“禀将军,从贼作乱者已尽皆处死,余者已令其自守营房不得外出!”昨夜杀得最痛快的就是眼前这个武卒,百里视凝视着他,可无论怎么看这都分明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非禽兽。
尸体堆得像一座山,遮天蔽日令人望而生畏,按照黎越人的习俗,这个尸体拉回他们各自的部落去火化,可是眼下根本没有那个时间,百里视还有另一间是要去做。
“传我将令,一至四营紧守营门,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五营到八营就地修整,等宁缃郡主一到,我们立刻开拔。”
“是,将军——开拔?”
“还有五部的营地以及龙城需要弹压,那里应该只有些老弱妇孺,但非郡主亲自前往不可 ”
“遵命 ”
这龙骧武卒满脸从雀跃到失落的转变让百里视由衷厌恶,可转念一想,当兵的驰骋沙场,若是每一个都像他自己一样心存不忍,那这仗不用打就先输了一般——此时他才想起自己老爹的话,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果然还是老头子练达。
他是武将,便只管冲锋陷阵,至于安抚民心,本就是老爷子那种文官该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