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赜从一开始就严禁本地百姓服食泉台氤氲,违者杖毙绝不姑息,可惜人都有好奇心,是以屡禁不止。
好在本地人大多知道此物的来历,相对为害远没有其他州府来得剧烈。
“制售泉台氤氲?!中行赜竟然行此丧尽天良之事!”段宣忱拍案而起,横眉立目怒发冲冠——百里涉看在眼里心中甚慰,自己这个学生虽然生性纨绔,却是宅心仁厚之人。
“中行瓒下落不明,以卑职猜想他必定潜回越州招募人马东山再起——下官之前所言绝无半点虚假,越州现在已今非昔比,只要他愿意,旬日之内即可募兵数万,两月即可召集十万之众,还望都督和殿下早做准备。”中行惗此刻已彻底把自己当做了百里涉帐下一将,说起旧主时简直好像有着切齿只恨一般。
“归阳城小不堪久持,若是等到中行瓒率兵来攻恐怕为时已晚,依我之见,不如先下手为强,即刻进兵越州!”段宣忱也捏着拳头,一副恨不得将中行瓒食肉寝皮的样子。
“臣以为不可——越州中行氏深明藏富于民的道理,不似翼州韩卫这般竭泽而渔,是以越州民心甚附,贸然攻伐只会令百姓恐慌,民心若是进一步聚集在中行瓒的羽翼之下助其抵抗朝廷,那收复越州的难度则何时百倍 再者,我军一月之内攻克翼州全境已是强弩之末,实在不堪再战 ”叶浚卿一开口就浇了段宣忱一盆凉水,却没想到对方思索片刻竟点了点头,竟全无责怪之意。
“那你说,怎么办?”段宣忱反问。
“回禀殿下,为今之计只有两条可行——其一,上疏陛下,我等与岚江守军换防,调他们前来平叛,但迁延日久未免缓不济急,操之过急又恐怕北周来犯 至于第二么,只有死守归阳 ”
“死守,守到中行瓒大兵压境我们拿什么去抵御?我以为是什么惊世的大才,原来不过只是个善于阴谋诡计的卑鄙小人 哼~”
“殿下别急,等我说完——我等据城坚守期间,请都督上疏朝廷,调啸月城的司徒大人率兵北上平叛。”
百里涉闻听此言盯着叶浚卿看了好一会,许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浚卿,你以为陛下会同意么?”
段怀璋自然不会愿意,因为此举无异于为虎添翼,段归本已是他眼中钉肉中刺,好不容易削去的兵权又怎么会还给他——但江山若是都保不住了,权柄又要来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