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艾老大远近也是个人物,不能就这么算了!”
百姓们自然是立即跟着随声附和起来,群情激奋之余更有人开始向大堂里扔起了烂菜叶碎瓦块。
“放肆!这里是府衙大堂,你们面前的是钦命的征东将军——本官假节钺代天巡狩,尔等再搅闹公堂便是欺君罔上,罪该问斩!”司徒靖知道再不制止,这些百姓便有可能因为激愤冲进大堂,到时候场面必将失控。
况且此案疑点重重,别的不说,就那妇人和死者之间的暧昧就耐人寻味。
“好!吴迟氏,你倒是有情有义——本官问你,今日事情经过如何?你要细细告诉本官。”
“回禀大人,艾大哥今日店里生意冷清,直到午时三刻左右,才有这厮来店里打酒——民妇虽然生活窘迫,但不敢忘了华夷之别,所以一见这厮是黎越人便不愿搭理他 谁知这厮见色起意,竟公然调戏起民妇来 若非隔壁艾大哥寻声而来,恐怕 恐怕 ”
“这艾虢泽作何营生,怎么午时还在家中?”
“大人,艾大哥是我们这里一等一的大能人,平日里就好帮街坊邻里说合纠纷,偶尔也做些小买卖 ”
司徒靖暗笑,什么说合纠纷的大能人,不过是个专挑有缝蛋下蛆的无赖罢了——市井之中常有这种人,闻听张家和李家起了矛盾,便两头挑唆后再大包大揽,鸡毛蒜皮的小纠纷被他这么一搅和闹出人命都是常有的事。
可他收了两家的好处之后却什么都不会做,若是对方冷静下来后重归于好,那便是因为他的面子——一旦真弄到见官的地步,他却是一推六二五事不关己。
而且这种人往往平日里纠众结党横行乡里,搅闹得一方百姓不得安宁。
总之,大恶不做,小恶常为。
司徒靖从那妇人的言行便足以断定,死掉的艾虢泽必定就是这种人。
“传里正来。”司徒靖一声令下,便有一个身材削瘦的小老头走上前来。
“参见大人,小人便是城南石坊街的里正。”
“起来吧,本官问你,死者平素做何营生?”
“大人不公!你不严惩凶徒,反倒不断追问扶弱救困的侠士是何出身,莫非想要偏袒异族蛮子不成——人死为大,我们艾大哥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呜呜~呜呜~”
司徒靖话音刚落,只见那妇人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便是一通抢白,接着转身又伏在了艾虢泽的尸体上干声哭嚎起来,眼中仍是不见半点泪痕。
但外面围观的百姓被她这一挑唆,眼里却分明有了怒色。
“吴迟氏,本官再说一遍,这是公堂,事关军机本官不得不慎重,你若是再无理取闹,本官便要拿国法和你说话——里正,你来回话。”
“回大人,这艾大哥 ”
“慢着,你看着五十有余,他不过四十不到,你管他叫大哥?”
“这 习惯了——大人明鉴!吴迟氏所言句句属实,小老儿当时就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里正一脸犹疑地盯着齐释看了好久,又看看身后怒气冲冲的乡邻,终于斩钉截铁地说道。
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他若是说半个不字,今后便再难立足于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