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一唱一吹, 从见面的针锋相对, 到此刻的犯而不较, 近握手言合, 几道来回之间, 也不过片许时间。
两人交手, 常伯樊静候一边不语,这厢等到岳父大人与温初凌交手过后, 他往两人走了一步,请他们入内父亲,温师爷, 亭内酒席已备妥, 请。
温初凌眼睛移过来, 抚须不止, 笑道常当家好生福气, 结了一门好亲,有此翁亲, 何愁以后啊?
温师爷盛赞, 请。常伯樊淡笑,再行挥袖。
请请请。苏谶也开口,先走了一步, 带着温初凌进内。
这交过手,彼此心里有了底, 温初凌也把户部的饵抛了出去, 酒席中跟苏谶喝酒稍稍松驰了一些。苏老状元也是个会劝酒的, 达观古今的苏老状元什么都能聊,喝酒也是敬人一杯他也喝一杯,让人推辞不得,不知不觉中,温初凌肚中酒水就不免多了点,待喝到微醉,喝酒的人已不用劝,温初凌见酒就喝,末了已有几分失态。
饶是如此,他也只是打着哈哈,一句失语都不曾出来,醉倒之前,他带来的长随及时出现,告罪要带他回去。
常伯樊派了人,送他们走。
父亲。这边的人一走,常伯樊起身去扶满脸胀红,手支着脑袋闭着眼睛的老岳父。
伯樊啊。苏谶劝酒,已有八分醉了,他睁眼看到常伯樊,支着桌子就要起来,未料身上没力气,起来一点就晃了两下,屁股又落了座。
您醉了,我背您上马车,送您回去。
不回了,今天不回了。苏谶虽醉,但人尚有一两分清醒,道。
母亲在家等着您回呢,今天出门的时候,她不是特地叮嘱了?
唉。苏谶笑叹了一声,又撑着桌子欲要站起。
他身上实在没有几分力气了,是以常伯樊蹲身过来背他,这次他没拒绝。
上身之后,也是不由感叹老了。
以前他初入官场时,喝倒整个桌子的人,把人都送回去后,尚还有余力爬上马迎着上京夜晚的风,悠悠地回家,到家了还能跟自家娘子打两句嘴仗,被她骂两句。
现在一个人就能放倒他了,到底是老了。
伯樊啊aahelliaahelli背上,苏谶又叫了一声。
诶,您说。常伯樊稳稳背着他往外走。
你老岳父要回去讨嫌了。苏谶叹道。
岳母不会在意。
在意呢,哪家主母愿意家里男人喝醉了回去?看了心烦还不得不管,夫人不容易啊。苏谶叹气,我夫人更不容易,跟了我一辈子,连伤心都不敢,就怕她哭了我就没有了主心骨。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过了天命,以为不难了,其实还是难,难啊。
自己死活可以不管了,可儿女死活不能不管啊。
父亲。
苏谶醉叨叨地继续,温初凌是个口子,得想法子突破了,我家小娘子还等着她爹爹给她撑腰呢,常家啊常家aahelliaahelli
常家是好啊,但麻烦也不少,也是他苏谶没本事,没办法给他家小娘子寻个什么都好的小郎君。
他苏谶一朝败北,填进去的是他一家子的以后。
父亲。
苏谶在常伯樊背上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的喃喃已不成言语,常伯樊没有再去分辨,等到了车旁,他才把人送到了苏家下人的手中。
姑爷,夜已深了,您早点回罢,老爷我们就自己送回去了。今日苏谶亲自上阵,带来的几个下人也没闲着,在外面跟州府来的人起了一桌,划拳喝酒了一个晚上,个个身上也有着几分酒意,当中一个强揉了一把脸,接过老爷和家人把人安置在车内下了车,跟等候在车旁的姑爷道。
没事,我没怎么喝,我送回岳父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