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太妃也明白陆辛的担忧。
安西王妃对元儿情深义重,让他知道了只会徒增苦恼,还是断了他的念想为好。
她将炭盆上温着的粥递了过去,“你才刚醒,还是省些力气,别操那么多心。这些粥是加了温补的药材熬的,都是恢复元气的好东西。”
裴弘元把粥放到一边,“萧甫山午时出宫,此时方回,这中间做了什么,皇上什么反应?这么个敏感的时候,他如此异常举动,皇上不会那么蠢无动于衷吧?”
陆辛暗道,他就觉得自己一个字也不能提安西王!但凡透露一点点信息,世子爷接着就能发现问题。
不对,即便自己不提,世子爷也能分析出个大概来!
皇上自然是有反应的,反应大着呢,要把你挫骨扬灰,逼得安西王妃进宫!
陆辛强行解释,“兴许,是皇上派他去布置防卫了。皇上怕咱王府造反,派了不少官兵过来守着,下午的时候吴峥都来了。西郊大营……或许是防着三丰大营的。”
宁贵太妃深切以为陆辛有急智,临时能想出来这么合理完美的理由,很不简单!
该给他加加薪俸才是……
裴弘元目光锋利,“他前脚刚在皇上面前为我求情,后脚皇上就派他来防着忠勇王府,给他合理调兵的理由,皇上何时这般愚蠢了?
还有吴峥,皇上最近最为信任他,半步不曾让他离宫,怎会为了防王府侍卫造反,把他堂堂大统领给派过来?”
陆辛冷汗淋漓,果真是一个字都不能说的,越解释破绽越多!
“卑职……卑职只是猜测,具体内情却是不知。”
裴弘元下了床,身上仅着一身雪白中衣,身形凌厉隐隐带着气势。
宁贵太妃急忙念叨着拿了件直缀给他披上。
裴弘元缓步走到陆辛面前,双眸如鹰隼一般逼视着他,“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陆辛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了。
他将粥端到八仙桌上,“世子爷,您先坐下吃些东西,卑职再慢慢跟您说。”
若是现在就说了,世子爷怕是一口粥都喝不下了。
裴弘元心中突然不安起来,隐约猜到事情定然与幼菫有关。
他目光凌厉,一字一句道,“现在就说。”
陆辛无奈,也不敢再挑战他的耐性,说了起来。
“安西王去了西郊大营不久,皇上就下旨要将您挫骨扬灰,旨意送到了安西王府……”
裴弘元打断他,“圣旨为何会送到安西王府?”
宁贵太妃叹息了一声,想要绕开安西王妃是不可能了,她与陆辛你一言我一语,讲了事情原委。
……
……
陆辛又道,“安西王妃从慈宁宫出来,就去了坤宁宫,又寻张太医把了脉。安西王方才已经带着她出宫回府了。”
裴弘元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椅背,心底涌动着无数情绪,酸涩,欣喜,心疼,蚀骨的痛苦。
幼菫听了他的死讯,居然伤心到动了胎气。
他猜到她会流泪,却没想过她竟这么伤心,自己在她心中果真有那么一处位置,极其重要的位置。
太后和皇上此举,便是要逼她进宫,以她挟制于萧甫山。估计萧东他们也看的出来。
幼菫为了他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居然以死相逼,只身进宫犯险,替他求情。她才刚刚动了胎气啊。
得她如此相待,即便他真的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幸好她在宫里没有遇险,幸好她胎儿无碍,否则,自己即便是活了,还不若死了来的更好些。
裴弘元声音低缓平静,没了方才的凌厉,“她无事就好。”
他坐了下来,拿起调羹,低头喝起了粥。
宁贵太妃和陆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