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白皙如雪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后背中间还有一块被重拳砸过的淤紫。这场景让许淮闻看得更加心痛。
他将方才洗干净了的巾布拿到手中,将两道鞭痕周围渗出的血迹一丝丝地擦拭干净,接着伸臂拿过木盘上的青瓷瓶,将瓷瓶上的红布封口取下来,用长指从里面蘸取出晶莹剔透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那些伤上。
这种贴身露骨的事儿本该是阿玲去做的,只是他方才遣了阿玲去歇息,现下也不好再唤回来,只好亲自动手。望着雪清婉的美背,许淮闻清明莫深的眸光中除了那些许的心痛外,并未沾染别的情绪,只是精细地涂抹着药膏。
待涂抹完药膏后,血已经基本止住了。他从雪清婉的镂花立柜中取出一件干净的淡蓝色兰花宽襟绣袍,替雪清婉穿在了身上,接着将她的身子重新放倒在榻上,覆好棉被。而后他起身将那件沾了血的衣裳和药碗药瓶放置妥当后,再次坐回了床边。
烛火渐渐稀渺,许淮闻将雪清婉娇柔无力的手轻轻放入了自己的手心,脑海里又思索起了这次雪清婉被抓去南狱的事儿。
柳春琅?许淮闻幽黑又闪着翡色的眸光微微扑朔着——这个远在香簌城的林家夫人,真的有能力把手伸这么长,伸到远在江南的箬南城,伸到寒阙王亲住的琼华苑,甚至南狱中吗?
那枚花簪,真的是柳春琅无心掉落在牢狱中的?那这也未免太不留心了,她若想将雪清婉抓走,只需派人做这事儿便是,又何必亲自前去南狱呢?
而且,雪清婉被抓走的时间,也正是陶倩邀他去湖中殿榭的时间。柳春琅何德何能,把时间卡得这么到位,丝毫不差呢?
箬南城中其他女子的遇害又是为何呢?上次花淳安被掳走,是柳春琅要抓雪清婉,却抓错了人?
他的指轻轻抚过雪清婉的纤手,长睫低垂着——方才情况急迫,雪清婉的负伤令他心神不安,所以未曾细想便因那花簪和阿玲的话信了此事是柳春琅所为,现下想来,这事儿的疑点真是太多了。
想了想,许淮闻道,“决明,你去客苑盯着陶倩,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
“遵命,主人!”
听着轩窗轻开轻合转瞬即逝的声音,许淮闻看着雪清婉脸色上的苍白之意消散了些,轻舒出了一口气。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