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丞谨的手一顿,语气中竟是有着几分懊恼,“我一时高兴,忘了这茬,那我让人重新准备。”
这样有城府的人,早就已经喜怒不形于色了,竟然还用这种拙劣的招数。
可不得不说,这个笨方法很有效,她也很吃这一套。
宋离月看着俊美男子那略显紧张无措的样子,还是心软了,放下托着腮的手,看着他,口气温软,“我吃着药自然是要忌口,你不要费心张罗了。”
见他眸光微动竭力掩饰失望,她莞尔一笑,“我看着你吃也是一样的。”
面上一喜,徐丞谨看着她,似是很小心地询问,“那我们现在过去……”
有人上赶子讨好自己,不作一作,真是对不起自己个啊。
“嗯。”宋离月不甚在意地点头,右手一伸,拽住徐丞谨的袖子,仰着脸看他,很理所当然地说道,“我走累了,你背我过去吧。”
不光是徐丞谨一愣,就是旁边随侍的宫人内监都是怔住了。
犹豫再三,玉虎还是走上前来,小声说道,“小姐,这里是王宫,主子他……这不合规矩……”
规矩……
宋离月暗哂。
以前是她太过单纯,识人不清,被此人表面所蒙蔽,如今她见识过他的手段,也算得上了解一二。
徐丞谨其人,表面上正经得不得了,给自己画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规矩,身为天下之表率一般,严格要求自己,从不逾矩分毫。
可玩起手段来,那个圆滑阴狠,估计没人能出其右。短短时间,安稳边界,肃清上下,这般手段,真的是了不得。
他,真的就是为那个王位而生的。
他果真可以如他自己所言,能护得住大黎,扛起整个大黎的天。
这样优秀的人,应该是属于大黎的,哪里会只单单属于一个人。
他心有万民,这一生,应当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他注定是个死社稷的人,百年之后,他是要飞升上仙,位列仙班的。
而她,不过一介凡人,一个只知道护住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凡夫俗子,贪图人间爱恨情痴的肉眼凡胎。
看着面前风光霁月的男子,宋离月的心猛地一跳。
可,她就是想奢望一回。
觊觎仙人,抽筋扒骨,也认了。
“没关系,在康亲王府,他说了算,如今在这王宫,你家主子照旧说了算。”宋离月偏着头冲他一笑,唇角微勾,“徐丞谨,你背我,还是我背你?”
玉虎在一旁简直是吓死,她期期艾艾地小声提醒道,“小姐,主子的名讳,不可直呼,是大不敬……”
循规蹈矩,是保命立身之根本。
玉虎说的,做的,都没错,宋离月也疼爱这两个一直照顾自己的小丫头。
于是,她不语,只是含笑看着面前这个俊美无俦的男子,这个被万千条规矩束缚着大黎新主。
冲玉虎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徐丞谨把手里的扇子放到石桌上,背对着宋离月,很是爽快地弯下腰来,“上来。”
望着他微弓着身子,把结实的脊背都呈在自己面前,宋离月心里一暖,她站起身,轻轻伏在他的背上。
面前是他高束的发髻,金冠上的簪子很是精致华美,他的发髻梳理得很是整洁,一点碎发也没有,露出修长的脖颈。
如今天气已经转热,他仍旧规矩地套着好几件衣服。繁复的衣领,衬着他的脖颈很是纤细单薄。
心里针扎似的有些疼,宋离月默不作声地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将脸贴了过去。
感觉背上微微一沉,徐丞谨小心地起身。
宋离月看不清到他的脸,附在他耳边,耳语一般地呢喃道,“背着我,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