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些城的王宫里,赞普例行的早朝政务会快要开始了。
在大朝会前,作为实际执掌大权的玛祥仲巴杰,先与尚结息、尚息东赞等人议过,达成了暂时不对外用兵的想法。
但,这毕竟是他们的决定,程序上没有经过赞普的同意,因此还在早朝政务会上通过才行。
相比于关心吐蕃的大事,到会的大臣们更关心另一件事。
大臣们有的刚来,正在殿中走动;有的早来了,已经坐在卡垫上,面色焦躁不安。
人们私下里嘀嘀咕咕,议论纷纷。
“青松小王子走得太突然,没有一点儿预兆,不可思议啊!”
“你昨天晚上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唉,后半夜,东北方向隆隆作响,是地下传来的声音……一定是邪魔在作祟,我们要尽早祭请护法神。”
“吐蕃各地都出现了瘟疫,逻些街头也在死人……凶兆啊,凶兆。”
大殿佛龛下面的宝座上摆放着一件青松小王子生前穿用过的披风,代表他的存在。几个大臣在向宝座磕头,伤心欲绝。
青松小王子是赞普赤松德赞的弟弟,不知为何在数日前突然暴毙,传闻非常的难听。
都指向了一直不露面的赞普,及辅佐大臣、专权的玛祥仲巴杰等。
玛祥仲巴杰早见惯了尔虞我诈的争斗,并不把闲言碎语放在心上,但他在和同僚议事完,看到殿内乱糟糟的,顿感闹心。
他脸色一沉。
负责维持会场秩序的尚结东赞见状,将手中的铁棒向地上“咚咚”地狠狠磕了几声。他大吼:“安静!安静!大伦驾到!”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玛祥仲巴杰在自己的卡垫前坐下,他含威带怒地审视着众人,道:“虽然青松小王子驾云西去,可我们不能乱!今天,我们研究出一个办法,按照苯教的传统为青松小王子做最好的法事。”
一位大臣在座位上起身,附和着说:“大伦所言极是,我们不能让青松小王子就这么走了,那就太对不起前年去世的赞普。”
一位头戴着黄碗帽的大臣上前奉承:“大伦说得对,按照苯教的习俗最好不过了。”
大臣们开始交头接耳,频频点头,表示赞成。
玛祥仲巴杰起身,冲众大臣摆了摆手说:“既然是公论,当然要大家一起讨论才好,怎么能以我的话为准呢。”
但没人敢提出反对。
就在这时,队伍里起了一些骚乱。
玛祥仲巴杰看清发生骚乱的原因时,心里一个咯噔,这个麻烦来了。
墀桑雅甫拉带着一批大臣从宫外进来,他也五十多岁,一脸的霸气。他听到玛祥仲巴杰的发言,突然大笑:“高论,大伦,你真的会说话呀。”
玛祥仲巴杰和墀桑雅甫拉是势均力敌的政治对手,一方是反佛派,一方是崇佛派。
殿内气氛骤变,众人顿时安静了。
玛祥仲巴杰扭头看了看他,开始反击:“好久没见,次相久病初愈,这么个笑法,别震坏了你身子骨啊。”
“在下的贱体不足挂齿,倒是青松小王子好好地怎么说没就没了,让我一肚子谜团。”说完,墀桑雅甫拉便径直走到空座位前叩拜。
他磕完头,转过身来边环视大家,边道:“先王圆寂前,最欣赏的大乘佛法,青松小王子理应受佛礼洗涤,而不是苯教的习俗。”
尚结赞一愣,既而坚定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众所周知,青松小王子身体一向健康如常,怎么会突然卧病不起?他既然已经圆寂,又为什么违背先王的心意行事。”墀桑雅甫拉答道。
“世事难料,谁能料定生死。再者,赞普在上,你一口一个先王,是不尊重赞普。还是说,你心有不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