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竟有一百三十余名青壮要求应募入伍。
负责募兵事务地郝玭、贾耽、慕容复等人仔细核查了应募者地情况后,留下了其中的一百零五人,其余三十人大都已是家中唯一青壮,不符合募兵令的留嗣要求,故而被劝退回家。
没有想到,郝玭他们“劝退”的举动,反而大大赢得百姓的信任。
应募者与日俱增。
与此同时,杨错亲自拜访了平武郡内四户最具影响力的宗族大户。
这些永远视家族利益为第一位的宗族大户,其实是非常现实的,所谓“忠诚”自然也建立在对家族有利的基础之上。
在郭英乂累败于陇右军的形势下,继续“死忠”于他,对他们的家族而言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他们自己也明白。
简单的晓以利害、许之好处之后,平武郡四大宗族中的三族明确表示投效大唐,各出族中私兵五百入陇右军中听用。
另外一族,因其有数名族人及数百家兵效力于剑南军中,不便明里投效,但亦私下为我军家兵二百五十人。
有这四大宗族带头投效之后,迅速便带起了连锁反应,其余大小宗族亦纷纷表示愿意投效。
在募兵工作走上正轨之后,具体事务便不再需要操心了,杨错则腾出工夫、仔细思考如何来搅扰郭英乂。
二月初十,无当飞军什长薛义领数名士兵赶至成都。
束手就擒于剑南军后,薛义称有重要书信要呈献于郭英乂,并说信中内容关乎几名郭英乂亲族的性命。
成都思环宫中,郭英乂单独召见郑鸿渐和刘展议事。
“啪!”
尽管郭英乂努力想要保持冷静,但是实在按捺不住心中地怒火,愤愤地将手中绢书甩在了桌案上:“杨错狗贼,欺人太甚!”
“主公,杨错信中究竟说了什么?”郑鸿渐轻捋长髯,皱眉问道。
“杨错狗贼居然提出——要用郭爽、郭嘉林、宋思杰来交换阴平!”郭英乂拿起绢书递于郑鸿渐,而后愤愤地说道。
“什么?”郑鸿渐下首的刘展,眉头微微一挑,惊异地低呼一声,随即凝神沉思起来。
“主公可有意答应这一交换条件?”郑鸿渐览毕绢书,随手将其递于刘展后,抬头向郭英乂问道。
“这剑南一疆一土,皆是由我血战而得,岂可轻易让出!”郭英乂愤然说道,“杨错狗贼的无耻行径休想得逞!”
“主公,杨错此信大不简单,其中内藏极大阴谋。”刘展迅速看完了绢书内容,略一思索,出声说道。
郭英乂略感愕然地看着刘展,疑惑地问道:“哦?是何阴谋?请刘将军细言之!”
“以我料想,杨错此信,明里似乎是为以人换地,但暗里却是别有他图。”刘展无声叹了口气,心情略感沉重地说道,“杨错并非不知道阴平对主公的重要性,而且他可能……也早已知道主公不会答应这一无耻交换要求。但……他却仍然命人大张旗鼓地将此信送至成都。这其中的目的其实相当明了!”
“什么目的?”郭英乂似乎摸到了些头绪。但又说不出个究竟来,索性继续向刘展问道。
“离间上下级关系,损主公之威信!”郑鸿渐捋须沉声接口说道。
“正如郑公所言!”刘展点头说道。“主公试想,一旦您拒绝以阴平换回他们,主公亲族会怎样想?剑南道上下将士、百姓又会怎样想?”
“这……”郭英乂仔细一思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确如刘展所言,一旦拒绝以地换人,自己无形之中便成了一个不孝、不仁、轻才重物之人。
如此一来,无法向其他亲族交代还是其次,最要命地是将会在士人和百姓中威信大失。
“能否将此事,秘而不宣?”郭英乂急切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