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什么事么?”杨武旭略显诧异地向第五琦询问道。
张宝忠等将领业已出帐做奔袭安喜县的准备。
杨武旭本来也正要离帐,却被第五琦使眼色留了下来。
“适才的计划里,其实还漏掉了重要的一环,但我未敢自作主张,还想请杨将军来裁决。”第五琦和声说道。
“漏掉了什么?”杨武旭微愕问道。
“依目下形势来看,我方有张惟岳在手。而敌军又疏于防备,若不出预料,夺取安喜县、真定县,乃至整个恒赵,将是水到渠成之事!”
第五琦走到杨武旭跟前,摊开桌案上的地图,指点着说道。“夺取恒州过程中,消息若是越隐蔽。敌军越无法防备,自然越有利于我军行动。但要想做滴水不漏,却是近乎妄想。恒州已群龙无首,若消息只是在恒州内部散布开来,倒也无伤大雅。最怕的,就是会有人向张忠志通风报信。”
“如今中原战况不明,也无法断定张忠志手中还有多少骑兵。假使他还能保有半数军力,一旦得到恒州这里的消息,张忠志必会急率骑兵回师,意欲安定局势。”
一边侃侃而谈,第五琦一边观察着杨武旭的表情,见杨武旭神色专注,斟酌着语言说道:“张忠志虽然倒行逆施,不得人心。但他毕竟在恒赵经营多年,颇有根基。如果他以最快速度返回。而我方又未能完全稳住局势,恒赵的归属恐怕还有得一争。”
“先生说的在理!”杨武旭思索了片刻,点头说道,“那咱们该怎么办?”
杨武旭虽然对张忠志恨到了骨髓,却对这个血仇之敌的能力却没有小看半分。
“我们只要先行派遣几批游骑,将这几条要道封上,应该有七成把握能够截住通信的使者。不过……”第五琦在地图上比划出了几条道路,随即语风突然一转,“如果让张忠志收到恒州这里的消息,倒也不是没有好处!”
“啊?”杨武旭一时没能适应过来,下意识地反问道,“什么好处!”
“张忠志如若着急返回恒州,那中原的战力对比必将有所改变,大帅便能够借机重新压倒史朝义。”
第五琦沉声回道,他那低垂的双眼中不为人见地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如果派遣游骑截击敌军信使,便能赢取多些时间来安定恒州,彻底断了张忠志地归路;如果不派遣游骑,则有助于缓解中原战局之困,却不利于恒州大势的安定。”
抬起头来,第五琦看着杨武旭,摇头“无奈”地说道:“我也是左右难决,才想请杨将军来决定。”
第五琦摆出的确实是一个两难的问题,杨武旭听后,一时间也愣住了。
从内心中讲,杨武旭自然想先彻底绝了张忠志的后路,看这只老狐狸是如何在绝望中死去。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杨武旭却也是唐军中的一员,行事决策自然应从平叛的大局入手,除非他选择自立……
应当说,回到恒州的杨武旭,正如虎归山林,龙游大海,只要能够拿下恒州,他完全有割据一方的实力。
效法薛嵩的故事。
在杨武旭沉思之时,第五琦也在面色平和地观察着他。
这所谓的“两难”问题,其实正是第五琦给杨武旭的一次考验,考验他到底有没有那所谓的“雄心”或是野心。
如果杨武旭选择截击信使,则说明他已经不从唐军平叛的全局考虑问题,也就是说他已不认为自己是唐军中的一员。
他如果这样选择,第五琦将会自行通过唐军的潜伏细作将恒州变乱的消息以最快速度传回中原,进而设计让杨武旭跟张忠志来个两败俱伤,为日后唐军平定北疆扫平障碍。
但是如果杨武旭做出的是另一个选择,第五琦则会尽心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助其报仇雪恨,并夺下恒州。
以第五琦这等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