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呐!此等区区小事,先生竟也能洞若观火,实是惭愧,惭愧啊!”
这时,宫儿月从屋外叩门而入,是给李然和驷赤各斟了一盏水。
只听驷赤是一边看着水提,一边是向李然问道:
“不知先生今日找赤,到底是所为何事?”
李然拿起了那一盏水,不禁是反问道:
“哦?子玉他难道不曾与阁下提及?”
驷赤只沉默了一阵,随后说道:
“子玉此前已然是来过信了,言及如今郈邑为侯犯所掌控,而三桓与齐师竟是对其久攻不下。”
“子玉乃为赤之故交,况且此事于天下有益,本应出手相帮。然而,奈何赤和侯犯毕竟同僚多年,亦是深交。故而……此事毕竟有违朋友之义啊!”
李然闻言,却是微微一笑,并是言道:
“呵呵,阁下虽识小义,却恐失大节啊!”
驷赤听得此言,不由为之一怔:
“哦?子明先生是何出此言?赤愿洗耳恭听!”
随后,李然便又是说道:
“工师既是如此说,那么然亦是自当明言。其实郈邑之患,可不仅仅是叔孙氏之患,而是天下人之患!”
“郈邑如今乃为大城,乃是阁下倾力所筑成的。此城实是牢不可破,侯犯以其马正之司而据邑以叛,若是得逞,届时只怕其天下众宵小之辈皆会效仿。”
“到得那时,天下大乱,难道不是工师的罪过吗?届时,鲁国又临大难,工师又哪里还能够在此悠闲归隐呢?”
驷赤听了李然的话,也是怔了许久,随后说道:
“先生所言,赤已了然……赤之心思,便全在‘扬之水’的末章四句了!”
李然一听,不由是欣慰一笑,因为他知道驷赤已是将此事给答应了下来。
所谓《扬之水》的末章四句,乃为:“扬之水,白石粼粼。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
这意思就是:其实我都知道了,也准备去做了,但是不敢告知旁人。
随后,李然又是深鞠一躬,并言道:
“既然如此,那郈邑之事,便一切仰仗阁下了!”
驷赤则亦是躬身还礼……
突然,驷赤是骤然起身,从屋内抽出一把钝器。
宫儿月见状,突然是抽剑上前,护在了李然身侧。
驷赤见状,却是哼然一笑。
随后,只见他是又大喝一声!竟是拿着钝器,直接朝着自己的膝盖一击猛叩!
然后突然又是一个轰然倒地,整条左腿就此被废!
这一幕,直接却是将宫儿月给看惊了:
“先生!……他……他为何要自残?!”
李然则亦是呆立当场,不禁感慨道:
“《明夷》者,夷于左股,用拯马壮!……真乃义士也!”(翻译:天下混乱,虽是伤到了左腿,但依旧志向于拯救天下。)
这时,翻到在地的驷赤,又是用单腿是跌跌撞撞的起身,并是言道:
“赤……为筑郈邑,不为鲁人所容,故而被伤及左股。今日赤便举家投奔郈邑,侯犯见我如此,又是携家眷而至,必不见疑!”
李然听得此言,也是大为感动,朝着驷赤,便又是一个躬身作揖。
这个时代,士为知己者而死,或者为国效命,即便是搭上全家性命,也都是在所不惜的。
李然固然一开始并不能理解,因为他扪心自问,他自己是无法做到的。
但是,当他真的身处这一时代后,他又不得不是对这样的“义举”是感到肃然起敬。
——
第635章_驷赤入郈邑
一番交谈过后,李然起身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