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侈把话说完,便是拉着韩不信一起,朝着荀跞一个躬身作揖,并是退出了荀府。
荀跞也不远就送,待他二人走后,便是立刻回屋打开了锦囊。
荀兄亲启
昔日我晋国文公,初创六卿之制,不拘一格,以靖里克,丕郑之乱,而后我晋国日强,城濮一战而定鼎中原,乃为天下伯主。何故?全赖六卿用命,同仇敌忾,相睦与共。
然则文公之后,经厉公,灵公之难,又有三郤、栾氏之祸,传至今日又遭范中行之乱,晋国之霸业日衰,是何故也?乃六卿不睦而至其力不专也!
正所谓‘周虽旧邦,其命维新’,鞅以为昔日六卿之制,其弊甚矣。我晋国若不维新,其败速矣!
今六卿之中,唯荀、韩、魏与我赵氏尚存。范氏虽是健在,但其朝歌已为叛党所据。梁婴父虽列为六卿,但毕竟其无有家业,可谓名不副实。
依鞅之见,大人既为荀氏宗亲,兼并中行乃是顺理成章之事。而范氏既没,不如直接撤去二卿,而留四卿于朝。
如此,我晋国之力既专,又有四卿共和大事,岂不美哉?
赵鞅亲笔
整封书信可谓有理有据,而且句句都是直接说中了荀跞的心思。荀跞将信看罢,却不由是微微一笑,并是心下暗道:
“呵呵,李子明……果然是个大才啊!”
……
再说韩不信和魏侈,他们自荀跞府上出来后,却也是一刻没有停着。
“不信,你我二人这便分头行动,就按先生之计,你去寻那范睾夷,我去拜访梁婴父!”
韩不信点头道:
“好!今晚便到我府上再议!”
于是,二人便是分道扬镳,各自奔走。
先说魏侈来到了梁婴父的府上,只因梁婴父乃是晋的六卿之一
,此刻已经独立于荀氏在外置办了府邸。
而魏侈却是成为了他第一个登门拜访的贵客。
“啊呀!原来是魏大人!大人此来,可真是令我这府上蓬荜生辉啊!”
但见梁婴父只一个躬身见礼,却也不再行稽首之礼。
魏侈见状,倒也并不在意,只笑脸还礼道:
“哪里,哪里!大人新列为我晋国六卿,魏侈还未曾来得及道贺呐?!”
“今日前来,特是为道贺而来!”
梁婴父听了,自是极为高兴。他立刻是将魏侈是迎入府内,并且是带着他一同是参观了一番自己精心设计的府邸。
魏侈自是一番吹捧,这倒也不必说。但到得最后,魏侈却是突然作得一声长叹。
梁婴父闻声,却是依旧笑嘻嘻的问道:
“哎?魏大人既观得此景,又何故作此长叹呀?莫不是觉得自己府邸有所不及?”
“呵呵,魏大人不必如此惆怅,待此间不日完工,我可命此处工匠去往贵府替大人修缮!”
魏侈闻言,却是不由苦笑一声,并是又摇了摇头。
梁婴父见状,不禁是生出一些疑虑,不禁问道:
“那……大人却是何故如此惆怅?”
到了这时,魏侈这才拱手言道:
“哎……我是觉得惋惜……如此的美景……却不知又能保得多久呢?”
梁婴父一听,自是多出了几分警觉。于是,他立刻是屏退了左右,并是将魏侈是引入一间屋。
待闭上屋门后,再是继续言道:
“方才魏大人所言……却不知是何意思?”
魏侈也不客气,待缓缓坐下之后,这才与之言道:
“近日,荀中军欲驱逐赵氏之事,大人既久居绛城,想必是早已有所耳闻?却不知大人是如何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