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两条路,一是持续工作,亲手将两幅作品拆开,我们估计两批作品年代不同,揭开画心应该还是比较容易的,最多就是碎裂有点严重,需要水磨工夫慢慢做而已。”
“这一次和以往不一样,命纸比画心还要精贵,因此我们建议反着来,剔画心,留命纸。”四表舅说道:“毕竟李方膺的画年代要近一些,情况应该要好一些,揭起来应该比揭命纸更容易。”
“不过这样做需得要一鼓作气做完,你一个人做的话耗时会很长,你得有把握方才可以这样做。”
“如果你没有把握就采用第二个方案。”四舅妈说道:“把两幅画夹在托纸里上墙,待到阴干后卷起来带回,我们三个人一起在夹川完成这项工作。”
“画心揭一次伤一次,我们的倾向是你要觉得有把握,就现在开始工作比较好,免得带回来短期内二次加湿造成新的创伤。”四舅说道:“当然了,如果没有把握,那带回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肘子你也别太慌张。”四舅妈说道:“你现在就把命纸当做画心,画心当做命纸,揭清代装裱的命纸,你早都经验十足了。”
“四舅妈你就不用安慰我了,”周至有些哭笑不得:“以前揭命纸又不需要把命纸留下来,现在这幅李方膺的画我也舍不得破坏,袁枚的跋文里还提到他了呢。”
“谁叫你自己手急来着?”四舅妈嗔道:“现在骑虎难下了。”
“那我还是自己先试试吧。”周至想了一下:“就按你们说的第一个方案来。”
“你可要想好了。”四表舅说道:“一旦开始第二套方案就没了,只能一鼓作气地完成。”
“想好了。”周至深吸一口气:“不就是熬吗?这是我们大学生的长项。”
挂了电话,周至将电话线拔了下来,把传呼机调成震动,打开冰箱,拿出三个鸡蛋和面条,给自己做了老大一碗煎蛋面。
将背心也刷上一张托纸,将画翻了过来,然后解开《墨梅图》上的托纸铺到一边,一边吃着面,一边琢磨着一会儿的开工顺序。
现在要干的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就是要将《墨梅图》取下来,转移到另一张命纸上面去。
步骤是将大的,整体的,主要的部分先行转移,然后再取小的,细碎的,次要的部分转移。
揭的过程中需要注意仔细与下面的册页分离,不能将它们带起来。
大致估计了一下,整幅画作现在大概碎成了好几十块,底下的花鸟山水册页更是碎成了好几百小块。
上面好办,底下那是绝对不能再乱动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