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白日里与泰初相谈时的轻松,让司马昭得以暂时逃避沉重的压力。
那么,司马师的话,则是把他重新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而让他觉得更残酷的,是大半夜被人叫醒:
“郎君,二郎君!”
“何事?”
司马昭迷迷糊糊的还不愿意睁开眼。
“出大事了,夏侯氏那边,可能出问题了!”
“夏侯氏?什么夏侯氏?”
睡在榻上的司马昭,还没有完全清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夏侯氏那边,可能有人逃出洛阳了!”
“什么!”
司马昭这一次听清楚了,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谁跑了?夏侯泰初?”
“不是,是夏侯楙和夏侯威两家的人。”
听到不是夏侯玄,司马昭一口气还没有松下来,然后又马上再次提到嗓门眼。
夏侯楙和夏侯威跑了,那也不是小事!
“不是让你们监视着他们吗?怎么会跑了!什么时候跑的?”
前来汇报的密探头目有些呐呐:
“应当是在关闭城门前,混在商队里跟着出了城……”
商队?
司马昭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立刻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如果记得没错,两支出城的商队,还是自己亲自发出的手令。
想到这里,司马昭不禁又惊又怒,大力推开正在给自己穿衣的婢女,胡乱套了靴子。
同时一边伸手系上腰带,一边就要往外头走去,同时嘴里还问道:
“派人去追了吗?”
“二郎君,现在才是寅时,城门关闭,除非是大郎君发令,否则没人能出城。”
才走了两步的司马昭闻言,不得不停下脚步,这才发现外面仍是夜幕沉沉。
“寅时?”
“正是。”
很明显,夏侯楙和夏侯威就是要打这么一个时间差,让追兵无法及时追赶。
而如果此时要派人前去追赶,就需要去告知兄长。
想起兄长的身体状况……
本来的就有起床气,此时再听到这个消息,让司马昭不由地极其失态地破口骂了一句:“匹夫!”
再目光凶狠地瞪向密探头目,眼中直欲喷火: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密探头目垂首不敢言语。
看到属下这副模样,司马昭更是火大,随手抄起身边案几上的茶壶就砸过去:
“废物!要你等有何用!”
密探头目不敢躲,眼睁睁地看着茶壶砸到自己身上。
幸好茶水已凉,除了衣裳被有些湿,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事实上,密探也觉得有些委屈。
虽说夏侯三氏都不能自由出入洛阳城,但这几年来,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重点监控夏侯玄,不能让此人离开洛阳。
而夏侯楙和夏侯威,根本就是因为“夏侯”这个姓,这才被顺带监视。
更别说夏侯楙这些年,屡次出入太傅府,甚至还曾得到太傅的接见。
至于夏侯威,则是深入浅出,安分得不能再安分了。
洛阳城内,还有不少曹氏宗亲,对他们的监视等级,那可是要比这两人优先。
再加这些日子以来,洛阳混乱不堪,更是让密探疲于奔命。
对夏侯楙和夏侯威的监视,自然就松懈了下来。
再说了,夏侯楙府上的商队出城,还是奉太傅府之令,谁不长眼会去盘查?
最重要的是,夏侯玄白日里前来太傅府上,还是二公子你亲自迎接进去的,后面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