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及至此,心中惶恐,「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泪流满面道:「多谢少主开恩!属下以后定当殚精竭虑,竭尽所能,做好少主吩咐之事,管好这座院子。」
柳志远见他说的真诚,点了点头,应声道:「我知你的心意,你好生照料好那些人,不可怠慢了。那杨钰娘若是醒了,你便来告知于我。好了,你下去罢。哦,等等,记住了,好好约束你手下的一众小厮,莫要将今日院内所发生之事宣扬出去了,尤其是二娘救人之事,你可明白吗?」
此时的钱内知早已明白自己少主与那二娘之间的关系,哪里敢有半分怠慢?他点头如捣蒜,忙不迭的应承了下来。柳志远也懒得在与他多做说话语,朝他挥了挥手。钱内知会意,忙小步退出了东厢房,轻轻带上了房门,而吓出了一身冷汗的他,叹了口气,心中苦笑道:「师父说的果然没错,少主的性子,当真是喜怒无常啊。」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睡在东厢房的陈冰悠悠转醒,她慢慢睁开双眼,首先映入自己眼帘的便是罩着画满了大幅梅花图案的细白楮帐子的大方目顶。她自穿越到这楚朝之后,便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纸帐,而这纸帐亦是勾起了她的好奇之心。
陈冰双掌撑起身子,只见床旁四周置着四根挂有半锡瓶的黑漆柱子,那纸帐便是缝合一体后,穿过了这四根柱子挂于大方目顶之上的。陈冰看着纸帐上那娇艳欲滴的梅花图案,心中着实欢喜,她轻闭双目,微微抬起头,鼻息深深吸了口气,似在这白皙如雪的纸帐之间,竟是笼起了缕缕梅香,闻着让她沉醉不已。陈冰忽发了诗性,吟诵道:「检尽历头冬又残,爱他风雪忍他寒。拖条竹杖家家酒,上个篮舆处处山。添老大,转痴顽,谢天教我老来闲,道人还了鸳鸯债,纸帐梅花醉梦间。」
「道人还了鸳鸯债,纸帐梅花醉梦间。好好!这首鹧鸪天,最最妙的便是这句了。」待陈冰吟完了这首词后,柳志远轻鼓双掌,浅笑着夸赞道。
陈冰闻言一惊,她没想到柳志远竟然在自己身边,又记起了自己昏倒于他怀中的那一幕后,使得整张俏脸都羞红成了一片。她双手忙扯住自己的衣襟,羞怯道:「大魔头!你怎的在这里?!」
柳志远也不去掀开罩着的纸帐,呵呵笑道:「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陈冰蜷曲起双腿,双手抱膝,背靠在床头的黑漆板上,低声说道:「知行,说实话,这院子是不是你的?」
柳志远仍旧面含微笑,说道:「此话怎讲?」
陈冰转头看向柳志远,抿着小嘴,叹了口气,说道:「你还不肯说是吗?好罢,那我来说。我记得当时在西厢房之中,你是从大门口进来的,依着你的脾性,若是私闯了别人的宅院,你是羞于让人看见的,若这院子不是你的,你只会从窗口跳进来。既然你是从门口进来的,那便是说,你对此行径并无甚么顾忌,那也就只有在自己家中你才会如此行事了。大魔头,我说的是也不是?」
柳志远伸出拇指,夸道:「在自己家中,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何必走窗口?二娘果然聪颖,我还未说你便已经知晓了。不错,这院子的确是我的。」
陈冰心中好奇,索性拉开了纸帐,坐起身子,双脚搁在踏牀之上,眯眼紧紧盯着柳志远,认真问道:「这便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了,这花湖村就是个穷村子,又无甚好东西。你为何要在这里建这所院子?我知你心思缜密,不会做无目的的事情,快说说罢,到底是为了甚么?」
柳志远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二娘可有看出我身上与过去相比,哪里不同吗?」
陈冰叹了口气,看向他的眼神中却是关心之色,说道:「有,你又瘦了。」
柳志远点头道:「那便是了
。我这人除了武学之外,并无其他甚么特别的嗜好,写诗填词亦非我所长,至于吃穿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