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耀叹了口气,寻思二娘这是刻意避着柳东家不想让他参合进自己的家中之事,他心中想了想,还是没把寻柳志远帮忙的事情给说出来,便重新拾起斧子,劈起木柴。
此时虽已是秋日,可天气仍是十分炎热,而劈柴本就是极耗体力的活计,没干多久,陈廷耀后背衣衫已被汗水浸透,陈冰看着甚为心疼,回屋中倒了碗凉茶,端至陈廷耀面前,说道:「哥哥快别劈了,看你满头大汗的,来吃碗凉茶歇歇罢。」
陈廷耀捕了一天的鱼,早已疲乏至极,如今劈了这许多柴,更是手臂酸麻汗如雨下,他「嗯」了一声,把手中的斧子往地上一扔,接过陈冰端来的大碗,大口大口的吞着碗内的凉茶。
陈冰微微笑道:「慢点慢点,没人同哥哥抢的,这屋里还有很多呢,吃完了我再去给哥哥倒。」
陈廷耀咽下茶汤,把空碗递还给陈冰,伸出三根手指豪爽说道:「我还能再吃三大碗!」
陈冰奇道:「为何是三大碗而不是两大碗五大碗呀?」
陈廷耀苦着脸说道:「两大碗有些不够吃,不够解渴的,五大碗又太多了些,肚皮就这么点大,我怕凉茶吃多了,一会儿就吃不下二娘你做的蒸饼了,那样我岂不是吃大亏了。」
陈冰忍俊不禁,哈哈笑道:「好好好,我给哥哥再去倒三碗来,不过我做的蒸饼,哥哥你也要多吃几块哦,最好能部吃光光,嗯,肚皮还得吃的饱饱的。」
「你终于笑了。」陈廷耀心中欣慰,忽的说道。
陈冰叹息道:「许是刚才你我兄妹之间的话语使我忘却了心中的烦恼,也没了许多愁绪,才会如此欢笑罢。哎,只怕以后,再也不会了。」
陈廷耀却急道:「不会的,不会的,二娘莫要胡思乱想了。」
陈冰苦笑道:「我胡思乱想了吗?也是,以后要笑,怕也是如现在这般的苦笑罢了。」
陈廷耀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我去请了……」
陈廷耀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阴阳怪气的声音给打断了:「哎哟,我还当是谁在此处喧哗呢,原来是你兄妹二人呐。怎么,这还没嫁过门呢就开始诉诸离愁了?」说话的正是三姑娘陈玉娘了。
陈廷耀微微欠身行了礼,口称「三姑娘好」,而陈冰却站在陈廷耀身旁,一声未吭,冷眼看向了陈玉娘。
陈玉娘嘴角翘起,微微冷笑,玉手一挥,说道:「罢了罢了,大郎向来是乖巧懂事的,三姑娘都看在眼里了,只是这二娘却怎的如此不懂事,见了三姑娘连个礼都不行?真不知哥哥和美娘是怎么教你的。」
陈冰忽的一改方才冰冷面容,吟吟笑道:「三姑娘真心对不住,今早去捕雀儿时,不知怎的,竟是惹到了一条常来村口转溜的野狗,这野狗甚是凶悍,不停的朝着我乱吠,我心中害怕,便加快了些脚程,可谁曾想那野狗仍是跟在我身后,我快它也快,我慢它也慢,我心中甚急,想要快些摆脱野狗的纠缠,幸而在转口处遇到了李芸娘,那野狗见人多了,有些悻悻然的慢慢远离,我这才放下心来,同芸娘拉了会儿家常。说到开心处,我不经意间瞥了眼边上,那条野狗竟又转了回来,躲在转口处偷听我与芸娘之间的悄悄话,我心中盛怒,捡起一块小石头便砸向野狗,直骂它「偷听狗,不要脸!」那野狗凶悍的紧,竟冲着我小腿上就是一口,咬完我后这畜生竟是一溜烟的跑了。哎哟,三姑娘,你不知道,这一下疼的我七荤八素的呐,连路都没法走了,好在身边还有芸娘,她搀扶着我回到了家中,可家中的柴还没劈,我想着这些日子烧火也用的多,便想着帮家里分些负担,这柴就我来劈了,哎哟,劈的我腰酸背痛的,都无法动弹了。三姑娘,你看我这就无法行礼了,还请见谅呢。」
陈廷耀听
的心中暗笑不已,而陈玉娘却有些怔怔的冷色道:「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