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竟是个寡妇,也没让他一定要娶我,可是,可是他竟然想要我的命!二娘,我,我……」言罢,杨钰娘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抱于胸前,微微蜷缩起了身子,小声啜泣了出来。
陈冰吃了口米汤,冷眼看着她,也不去劝她,静静待她哭完。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杨钰娘哭声渐止,陈冰把她的茶碗倒满了米汤,把自己的帕子放在茶碗边上,轻叹一声,摇摇头,说道:「先擦把泪,吃些米汤罢。」
杨钰娘擦过了泪,谢过了陈冰,陈冰对她说道:「钰娘,如今你我把话说开了,那么我问你,你还愿意来帮我制酱吗?」
杨钰娘抬眼看看陈冰,眼神中闪过了丝丝犹豫之色,她仍有些抽抽搭搭的说道:「我,我真的合适吗?」
陈冰呵呵一笑,说道:「寻自己村里的村人来制酱,这本就是我的意愿,我方才说过了,如此做的目的便是让村人多赚一些钱,能够补贴一些家用。我知你一人寡居,日子过的确也辛苦,平日里也多有空闲,因而过来多帮帮忙,也能多赚一些,何乐而不为呢?」
杨钰娘又低下头,低声说道:「可是,可是我……」
陈冰知她心意,见她仍是十分扭捏,打断道:「我知你在犹豫些甚么。六郎哥的为人如何,你我都清楚,在月柳园中亦是他全程照料着你,我也看的出来,他是真心欢喜着你的,我让你来制酱,另一目的也是让你和六郎哥多多接触,好成全了他。钰娘,我若是迂腐之人,就凭着你与他人姘居之事,今日便不会来寻你。」
杨钰娘听这话,心中吃惊,更是羞的满脸通红,嗫喏道:「二娘,你,你这话,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我怎能,怎能……」
陈冰性子甚急,见她姿态扭捏,心中不快,心想:「你喜欢梅德才时可没见你如此惺惺作态的,朔日赶集那回,你因那梅德才可没少怼我。哎,这妾是否有意我不清楚,不过既然六郎哥你郎有情了,我就想法子替你二人撮合撮合罢。」
念及至此,陈冰心中不耐,话语颇为强硬的说道:「好了好了,这事情就这么定了,钰娘,你也不用推辞了,过几日,你再来一趟月柳园,我对你好好说说这制酱的事情。」
杨钰娘没甚主见,思忖了半晌,也还得点点头,说道:「好,二娘,我答应你,这制酱,我就做了罢。」
见杨钰娘应承了下来,陈冰心中也为之松了口气,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站起身子,便同杨钰娘道了声别,才跨出房门,杨钰娘忽的在背后说道:「二娘,我想起一件事情,不知和梅德才要毒害于我有没有关系。」
陈冰脚步一顿,急忙转身问道:「是何事?钰娘你快说说!」
杨钰娘说道:「七月朔日,约莫在申初时分,我从长兴贩女红回来,才进院子,忽的有一男子从屋内出来,我心中大惊,以为进了贼人,忙问他是谁,他只看了看我,也不回我话。那人看我的眼神很冷,似是我在他眼中只是一件死物,我被他看的浑身剧颤,随身带着的竹筐也掉落在了地上,捏着我的衣襟一步步退往墙根,好在他并不逼近于我,这反而让我更加紧张害怕。就在我惊慌失措之际,梅德才从屋内走出,对我说这是他的友人,从海盐过来看他的,让我莫要担心。那人冷哼一声,并未在理睬我二人,径直出了院门。见那人走了,我心中稍安,问起此人,梅德才也只是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辞,并不肯对我明说。」
陈冰寻思道:「听钰娘所述,似乎那人并非甚么梅德才许久未见的友人,二人之前怕是都不认得。」念及至此,陈冰问道:「钰娘,那后来呢?」
杨钰娘摇摇头说道:「后来?后来梅德才就再没提过此人,只是在此之后,梅德才对我是一日比一日冷淡,许是和此人有
关罢。」
陈冰点点头,杨钰娘忽的问道:「二娘,还有一事,我能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