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七娘听了他二人适才的话,心中已有些担心,如今听见那些惨叫之声,心中更是无比担忧,不过知他二人定然是要去查探的,便反复叮嘱陈冰一切要以自身安危为重,也叮嘱了柳志远务必要照顾好陈冰,柳志远对孙七娘淡淡道:「你放心,冰儿一切皆有我照看,你在此处,看顾好自己和芸娘便是了,若有事情,吹响此哨。」言罢,从怀中摸出一只竹哨子,放在了桌上。
孙七娘依言拾起了竹哨,心中却怔怔道:「冰儿?」
柳志远也不待孙七娘回话,拉着陈冰便赶往了发出惨叫之处,却是在庄子东南角一株老柳树边上的耳房旁,而此时,耳房四周正围着不少小厮。
柳志远皱着眉,拨开身前的小厮,正撞见从里头跌跌撞撞跑出来的范有寿,柳志远顺势一把抓过他,问道:「又出了何事?」
范有寿已吓的面色煞白,见来的是柳志远,心中更是惊惧异常,他哆嗦着手指着身后的耳房,颤颤道:「韩,韩氏,韩氏死在了,死在了里头,她,她的头被砍下来了。」..
柳志远和陈冰俱是一惊,二人对望一眼,柳志远拨开众小厮,一手携着陈冰,一手拖着范有寿,进了耳房。
耳房之内,柳志远抢过范有寿手中的灯笼,四下里照着看了看,这耳房南边和西边的窗户均是紧闭着的,中间摆着楠木马桶,韩氏的尸身正斜躺在马桶之后,而其头颅则被摆在她的身子上,地上流着一大滩血迹,浓烈的血腥气飘满了整个耳房,难闻至极。
陈冰忍着心中强烈的恶心发酸之意,蹙着眉头,蹲下身子,想待去查看韩氏尸身,柳志远却轻轻拉开了她,对陈冰说道:「冰儿,此处气味难闻,极为血腥,更兼这韩氏死相难看渗人,还是让我来查看她的尸身罢。」
陈冰心想柳志远说的也是,自己确是会医,也见过他人尸身,可却从未给人验过尸,自己并不懂此道,尤其面对这具断了头的尸身,要说自己全然不怕,那也是假的,便依了柳志远的话,悄悄退至一旁。
柳志远方才蹲下身,一边的范有寿却伸手拦住了他,说道:「柳官人,这韩氏怎说也是老主人的妻子,直接验看会否不便?不如等明日仵作来了同老主人的尸身一齐验看你看如何?」
柳志远哪里会理会他,看都不看他一眼,语气极为冷肃道:「你让不让开?」
范有寿听着心里直发毛,心想他毕竟是主人的好友,自己不过一下人,万一主人怪罪下来,自己定然吃不住,反而落的两头不讨好,心念至此,他也只得干笑一声,缩回手,悻悻然的退至一旁。
柳志远先用手蘸着那摊血渍,放于鼻尖闻了闻,后又捏了捏韩氏尸身的四肢,再捏着她后背各处骨骼,而后把头颅摆正,仔细看了切口之处,最后告了声罪,褪去了韩氏的衣物,细细查看了一番后,站起身子,又环顾了遍四周,最后看向陈冰,问道:「还有何要查看的吗?」
陈冰点点头,问范有寿道:「有寿,韩氏的尸身是如何发现的?」
范有寿回道:「回陈家娘子,方才我遣了人去山下救火,回来时却见这耳房的门却是开着,因这处耳房平日里无人使用,这门便是一直关着的,如今开着,我心中奇怪,便来看了看,怎料韩氏的尸身却在里头,还是断了头的,哎呀,可吓死我了。」
陈冰又接着问道:「你进来时这耳房内可就是现在这般的?」
范有寿道:「不错,确是如此这般。我见了尸身,惊的大喊了出来,一些小厮听见了,便都围拢了过来。有小厮问我是不是眼花看错了,我心想也对,便又进去看了看,可这哪里又会看错呢?受得二回惊吓,又出了耳房,便就碰见你二人了。」
陈冰点点头,拱手道:「劳烦有寿了。」
待陈冰说完,柳志远却说道:「一会你出去时,把这耳房的门锁了,不许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