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牙道:“我的心很乱,我希望他活着,又不希望他活着,不论是活着,还是死了,对我来说都不好受。”
“那就杀了他!洛桑,现在就找到那个人,杀了他。”
顿珠冲着马车旁边的吐蕃人喊了一声,那个吐蕃人立刻就带着七八个人沿着薛长风跑路的方向追了下去。
贺兰敏之头痛欲裂,他也不知道要不要喝止顿珠的行为,半晌之后,惨叫一声,就倒在了顿珠的怀里,往日关于薛长风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尤其是当薛长风染血的双手抓着大门,将之缓缓关闭的那一刻,如同锥子一般在贺兰敏之的脑子里搅动。
“长风兄——”贺兰敏之怒吼一声,就昏厥了过去。
薛长风甩掉了两个愚蠢的小吏,快速的在小巷子里穿行,偶尔会在转角处看到熟悉的涂鸦,他按照涂鸦上的标识,穿过一个又一个坊市,最终来到了一座茶楼门口。
踏进茶楼,目光在茶楼中扫视一下,就看到一个胖大的女子正在柜台后面算账。
他径直来到这个女人面前道:“钱婆子,我出事了。”
钱大娘早就看到了这个南蛮,只是懒得招待,闻听这个南蛮称呼她为钱婆子,就愣了一下,仔细看一眼薛长风,却没有认出来。
“你出事了,关我屁事,有钱你就喝茶听说书,没钱就立刻给老娘滚蛋。”
薛长风抓抓自己的光头苦笑道:“我是薛长风,崖州薛长风。”
钱大娘呆滞了片刻,仔细看了一眼薛长风,就带着他来到了后院,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水井,薛长风随即有样学样,跟着钱大娘在黑乎乎的地下穿行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再打开一座翻板,就来到了一座小小的庭院里。
见四个正在干活的木匠放下手里的活计缓缓向他逼进,薛长风就摊摊手道;“我真的是。”
钱大娘挥手,四个壮汉随即就退下了,重新拿起自己的木匠活计继续干。
钱大娘带着薛长风进了屋子,摩挲着一个茶壶良久,才给薛长风倒了一杯茶水。
薛长风笑道:“我就是薛长风,你没必要用鸳鸯壶来试探我。”
钱大娘道:“据老身所知,薛长风死在了崖州。”
薛长风苦笑道:“没死,没死,我只是跟着野人出海打渔,被风浪带去了别的地方,以至于跟兄弟们失去了联系。”
钱大娘瞅着薛长风道:“你既然已经诈死离开了我们,为何又回来了,薛长风,兄弟们以为你死了,主上还特意为你主持了祭祀,还放弃了崖州,现在,你又回来了,你有何面目再见昔日与你一同出生入死的老兄弟?”
薛长风诧异的道:“怎么,这么长时间,老兄弟们还没有死光吗?”
钱大娘咕咕发笑,笑的跟猫头鹰一般,袖子里不知何时冒出来一柄尖刺,悄无声息的刺向薛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