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海棠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忧与黯然,只见草原之上,如洪流一般的西胡骑兵合围未成,凭借着胡人精妙的骑术,迅疾汇编成队,化作一个扇面,千骑如一般,疾速向着东方追去。
而在这些胡骑追兵前方两三里处,数百匹黑色的野马正在奋蹄狂奔,蹄生烟尘,如一缕两缕万缕轻烟,向东而行,向着红红的朝阳进发,忽然之间,那些野马群中跃出一些人,骑上了马背,不知道这些人先前是隐藏在何处,又是如何能够跟着野马前进,一百余名庆国好汉,骑在数百匹野马之上,驰骋于胡人统治的草原,红日之前,那些骏马和马上的身影,显得如此精神,如此嚣张。
……
……
西胡追兵在判断上犯了一个大错。他们本以为论起骑术,王庭骑兵自然是天下无双,根本没有人能够比得上,而且不知那些庆国人是怎么控制野马群,但野马虽然强悍,但终究比不上战马听话耐劳,所以他们以为在这片平阔的草原上,顶多需要小半天时间,便能追上那些逐日而奔的庆国人。
单于速必达也是这样想的,他甚至在想一朝将这些庆国人包围住后,是不是应该抢先把那个叫范闲的庆国权臣箭杀,而不给松芝王女任何求情的机会。
然而一切的发展与西胡王庭骑兵的判断都不一样,小半日过去了,一天过去了,草原上令人自豪的骑士们,依然无法追上那些庆国人,甚至连拉近一些距离都做不到!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胡人眼中的野马群,根本不是野马,而是庆国监察院蓄养已久的军马,而之所以可以在草原上瞒过无数人的双眼,瞒过那些以相马闻名的部落,成为倘佯在水草之间的野马群,全部是因为这些马被人下了药。
一种掺合了麻黄素的药物,让这些监察院的军马,显得比一般马匹更加活跃,更加狂野,更加性好自由,而且这群马很小心地没有钉铁,没有打烙,连鬃毛都未曾整理过,一旦奔跑起来,真有……长发飘飘的感觉,无论是谁看到,都会认为是一群野马,所以那个夜里,才会在王庭骑兵的警惕下,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范闲的所在。
范闲单手持缰,低头伏在马上,细心地感受着马儿的状况,接应自己的部属共计百人,除了伪装成套马汉子的十来名精锐之外,其他的人一开始都是凭借着高超的骑术隐藏在马群之中。
实验了不少次,麻黄素的药力对于马儿来说,影响不如对人类的效果大,不至于让这些战马不听使唤。但是对于王庭的追兵来说,这些马儿的奔跑速度却有些可怕了。
伪装成野马的战马,依然是战马,更何况是吃了兴奋剂的战马。范闲知道,兴奋剂的药力并不能支持太久,但是他也不需要太久,一百个人,轮流换骑数百匹马匹,给了座下战马足够的休息时间和回药时间,如果这样还让单于王庭的人追到了,范闲干脆把自己的脖子割了了事。
好马终须人来骑,而这也正是西胡追兵们在判断上犯下的第二个错误,他们总以为天底下没有谁比自己的骑术更为高超,在远程的奔袭中更为强悍,但他们忘记了一个名字。
黑骑。
庆国的骑兵本来就极为强大,除却盔甲护具之外,比诸西胡的骑兵也差不了太多,而黑骑更是庆国骑兵精锐中的精锐,在陈萍萍的精心挑选和训练之下,单兵素质之高,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尤其是在西胡人引以为傲的千里奔袭,长途追杀上,黑骑更是拥有整个天下最显赫的战史。
忆当年,庆国北伐惨败,庆帝被困于穷山恶水之中,陈萍萍闻讯率黑骑救援,六日之内,于战场之上突进千里,生生救活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庆帝。
又一年,陈萍萍亲率黑骑,深入大魏国境之内,生擒活捉一代枭雄肖恩,在大魏军方根本来不及反应之前,如闪电般地撤回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