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至凤栖宫,云衣钻进小佛堂。少顷,里面传来打碎东西的声音,玛娜婆婆一阵惊慌来敲门,云衣却自己开了门,一脸不乐意,“真是讨厌,刚刚失手碰碎了杯子,来收拾下。”
玛娜婆婆恭谨要进去,云衣却忽然指了指后面的小鱼,“你来,我看看是不是个真的手脚粗笨的。婆婆去给我重新泡一杯茶来。”
于是,战战兢兢的小鱼进入小佛堂,蹲在地上收拾瓷片,一点点捡起来。云衣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问她,“有什么要说吗?”
那埋着头的姑娘抬起眼,清亮亮的神色,笑得甜甜的,“少夫人好聪明。”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她。云衣接过,“你也真是大胆,若我没发现,你刚刚便死了。”
“可是不做的十足,怕给少夫人添麻烦。”小姑娘一看便是个受过培训的,丝毫无惧。
云衣快速看了一眼那字条,居然是应简远的亲笔静待觉乐离宫,再行动手。念你。
所有的情愫都在最后那两个字里了,云衣将那纸条烧掉。这时玛娜婆婆敲门,云衣让小鱼开了门,放了茶,她则继续念经去了。如今,宫里除了穆宇,还有小鱼这条线,云衣觉得更稳妥了许多。
前线战事吃紧,鹤拓部队节节败退,鹤拓朝廷里便有越来越多的人将云衣看做了眼中钉。这个对方将军的未婚妻身份,足以让大家反对她在宫里的横行霸道。但是觉乐对此却充耳不闻。偏偏云衣在这时,缠着觉乐又做了一件过分的事情开仓放粮。
云衣说“那日去城楼上放风筝,我看见如今太和城内难民很多,想来战事如此必然难民涌入。我信仰佛教,看不得这个,为了安抚难民,不若我们开仓放粮吧。”
云衣提了这个事情,觉乐允诺了这个事情,本来也没什么,朝臣却马上都跳了起来。纷纷说,粮食现在应该优先供养军队,不能这样乱用!
这就有趣了,坐在后宫听闻这件事的云衣,喝着茶,歪坐在椅子上,笑得暧昧不清,嘴上却在说,“怎么这样,明明是好事啊。也不能扔着不管,何况,赈济灾民是大德行啊。”其实云衣自己清楚,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反对的理由。尤其是在鹤拓节节失守的时间里。
玛娜婆婆看着这时候的云衣,总觉得有股子不对劲的味道。她现在这样胡闹的本事,确实像极了曾经的灵妃娘娘。可灵妃娘娘其实极单纯,这个女人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后来觉乐来了,云衣便生气不说话也不吃饭,表示自己的抗议。这样搞得觉乐大为恼火,没有为难云衣,却在宫里好一番胡闹,最后这赈济灾民的事情还是被他办成,云衣才恢复了笑脸。
许久没有其他宫里的娘娘敢来找云衣闲谈了。谁都看得出,如今的云衣似乎捏住了觉乐的命门,别提多嚣张。
所以,当暮月再次出现在凤栖宫的时候,云衣是诧异的。
“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云衣放下手上的乐谱。她从来不向其他宫里女人那般姐姐妹妹的胡乱称呼。倒像是真的一宫之主那般,高高在上。
“我来看看云妃妹妹最近是如何逍遥的。”暮月今天似乎胆子有点大。
云衣却做出一副天真的样子,白皙的手指托着脸,露出皓腕,“什么意思?怎么就逍遥了?这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暮月坐下来,翘着腿,“你仔细着吧。最近你那以前的姘头打战打得可是好啊,少主怕是要亲自出去会会他,再挫一挫他的锐气了。到那时候,不知道你是不是又要哭着求少主救他了!”
云衣真的怀疑这个笨女人知不知道姘头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如今在这里,外面的事情与我越发没有干系了。”
“会和你有关系的。少主若不在宫里,不知道妹妹还有没有这么好的兴致嚣张取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