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球看着对方身上的血迹,并未多问此事,而是当即凛然道。“当日你我议定,杀王甫以震慑洛中……但我以为只是杀人却不足以让彼辈束手!”
“请阳公直言!”公孙珣拱手应道。
“王甫的侄子沛相王吉也已经在抓捕路上……”阳球冷笑道。“此人杀人之后最喜欢分尸,还要把所杀之人书写姓名罪状,一并挂在车上展览!我欲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分尸王甫,然后载在车上,书写其姓名罪状,巡游洛中!”
公孙珣当即再度拱手:“珣不才,愿借王甫尸首行走洛中,以震慑宵小!”
“好!”阳球当即拍案道。“我就知道文琪胆略非常,洛中所谓豪杰千万,却都是懦弱死犬,敢与我同列的,就只有你白马中郎一人而已!等巡视完毕,你便将其尸首挂在城门之上,让天下人共睹!而我现在就去查抄王甫的府邸和里舍!”
公孙珣当即领命而出。
而稍倾,就在司隶校尉府前,果然就见到一群狱吏将几块不成样子的血肉和王甫的首级取来,挂在了一辆公车之上,然后又有人取一木牌来,上书罪人王甫云云,给绑在了车上。
公孙珣不再犹豫,领着韩当等人骑白马在前,让一名狱吏驾车跟在后面,再往后又有一队甲士相随,居然就直接往洛阳街上去了!
话说,如果说昨日的逮捕行动还有些信息传递上的延误,如果说只是逮捕不足以让洛阳人相信昔日权倾朝野的王甫忽然就这么被打落凡尘,如果说那些士人、官员昨日还有些恍惚和不知所措……那么今日,当满身血迹的公孙珣骑着一匹白马,带着王甫被分成数块的尸首走上大街时,洛阳士民再无疑虑!
一代权宦王甫,前日还风光无限,让自己的门生吏员去各地公开索取财货,结果昨日就被上门缉拿,今日就这么忽然而然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当公孙珣刚刚走过一条街时,围观者和骑马传递讯息的人就已经上百;当他走过四五条街后,追随在车后呼喊追随的洛阳士民已经上千;而等到车子载着王甫的碎尸走上铜驼大街之后,公孙珣还不得不停下来,让人清理一下车辆——那辆车子沿途被洛阳士民投掷石子,居然已经不堪重负!
“不意王甫为恶到这种份上,百姓恨之入骨。”韩当看着身后汹涌人群,不由面色发白。
“百姓哪里知道王甫的什么恶行呢?”公孙珣不由冷笑。“除了少数受害者,其余大多不过是看热闹而已!今日王甫碎尸挂在这里,他们沿途跟随,欢呼雀跃,抛砸石子,若有一日我与阳方正落得如此下场,他们也会如此!”
韩当不由色变:“既然如此,少君为何还要应许此事?还要亲自骑马在前开路?”
“因为王甫的尸首根本不是给他们看的!”公孙珣如此答道,然后眼看着车子清理完毕,便再度勒马向前,沿着铜驼街而去。
韩当随即不再过问。
铜驼大街,一侧是南宫,一侧是三公府和诸多洛中衙署,当车子载着王甫的碎尸,引着上千洛阳百姓来到此处以后,三公九卿、豪门贵族、士子官吏,几乎人人出动,纷纷来看!
有人喜,有人悲,有人惊,有人惧,有人叹,有人怒,有人号,有人默……但无论如何,这些人观看王甫碎尸的同时,总是免不了神色复杂的打量一番走在前面,然后身上还血迹斑斑的公孙珣!
而公孙珣则目不斜视,跨刀骑马,就在这些人的复杂目光中大步向前,既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刻意停顿示威的意思……不过,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此时充斥了他的内心,握住缰绳的手更是隐隐发抖!
话说,到了此时,公孙珣哪里还不晓得,千辛万苦,自己在这股政潮之中孜孜以求的政治投机却是终于成功了!
过了今日,天下人就都晓得,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