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玄感正色道:“你们要弄清楚,这回阿大之所以遭遇不测,给昏君逼死,知道了他太多夺位时的黑暗经历是一回事,但我们和李家结亲,引起昏君的警觉,也是一个重要原因,他现在迁都洛阳,排斥关陇世家贵族,我们这时候互相联姻,无异于对他宣战,即使没有这个妖星的时候,他也一定会找借口来害我们的。”
杨玄纵沉默了半晌,才叹道:“当初大哥就不同意跟李家结亲,还真的让你一语中的了,可是既然事已至此,难道我们就因为害怕昏君,就放弃联络关陇世家,对抗昏君,寻机复仇的机会了?昏君逼死了阿大,还能再杀我们满门不成?”
杨玄感冷冷地说道:“他是杀不了我们满门,但他可以把我们全给挂起来,让我们没有官职,只拿个勋官爵位在家呆着,然后遍布耳目监视我们,只要我们有任何异动,就会拿下,甚至可以把我们牵扯进别的谋反之类的案子里,找借口杀我们,这又有何难?”
杨玄挺恨恨地说道:“昏君如此无道,就不怕下面人心惶惶,关陇军世贵族和山东世家们联手反抗吗?”
杨玄感长叹一声:“当年先皇在位时,以很勉强的罪名诛杀虞庆则,王世积,罢高熲的相,杀史万岁的时候,关陇贵族们表达过什么不满了吗,有什么反抗行为吗?作为一个整体,如果牵涉到他们整体的利益,他们才可能会群起反抗,但具体到针对一两个人,一两家,他们是不会为了你而造反的。再说了,阿大在世时,争强好胜,得罪的人太多了,只怕关陇世家里,也有不少人这会儿正在兴灾乐祸,甚至巴不得落井下石呢。”
杨玄纵咬了咬牙:“那依大哥的意思,怎么办?装蛋趴窝?阿大的仇难道不报了吗?”
杨玄感的眼中杀机一现:“报,当然要报,但要讲时机,讲手段,现在飓风过岗。伏草惟存,我们只能在表面上表现得谦恭,断绝和关陇世家的一切联系,然后主动上书辞掉所有官职。只保留勋官和爵位,在家里为阿大守孝两年,只有这样,才能让昏君放下对我们的戒备,然后我们再趁机慢慢地出来做官。到了那个时候,才是我们可以东山再起,暗中结交世家子弟,图谋报仇的时候。”
杨玄纵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大哥,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这些事情,那小弟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是还有一点小小的问题,我们跟李渊家一下子这样完全绝交,会不会引起整个关陇军功集团对我们的敌视?本来阿大在世时的一些做法就很招仇恨。现在我们家失了势,又主动悔婚,传出去后只怕对我们更不好吧,就是以后想重新结交别人,只怕也会让人敬而远之了。”
杨玄感摇了摇头:“这点二弟多心了,人和人之间,家族和家族之间,是不是联合,是不是做朋友,不是看你的态度和人品。而是看你能给人带来什么样的利益。”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远方的许国公府方向,冷冷地说道。“就好比这位新贵许国公,他是什么样的人品,天下无人不知,现在一朝得势,巴结他的人还不是车水马龙吗?以前阿大在位时,得罪过那么多人。这些人还是左脸挨一巴掌,再把右脸凑上来?给阿大弄得罢官流放的人,还得上门送礼求阿大关照早点能放回来呢,不是吗?”
杨玄挺嚷了起来:“大哥,别提那个宇文述了,咱们的那个好妹夫封伦,这会儿正跑到他那里改换门庭呢,可恨阿大生前对他那么好,这尸骨未寒,他就做这种事,还是人吗?”
杨玄感猛地一转身:“什么,封伦已经去了宇文述那里?!”
李秀宁自从跑出了楚国公府后,一路泪奔,她骑着自己的那匹雪山狮子骢,在这城里一路狂奔,若非已经入夜,她这样疾驰早就会给城中巡视的兵卒们拦下来,雪山獅子骢乃是名驹,她又在悲愤之下一鞭鞭地抽着这匹马,速度快得如闪电一般,也就小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