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的功夫,她就驰出了洛阳的北门,向着硭山的方向奔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李秀宁跑进了一处树林之中,在这无人烟的地方,她再也忍受不住,滚鞍下马,倚在一棵树上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如泣血一般,连树中的鸟儿和走兽,大概也感觉到了这姑娘心中的委屈与痛苦,全都收嘴噤声,一声不发。方圆里余,都能听到她的哭声。
也不知哭了多久,李秀宁才缓缓地直起了身,也不转头,低声说道:“大笨牛,我,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太难看了?丢死人了?”
柴绍默默地站在李秀宁的背后已经很久了,他的座骑是寻常的战马,远不及那雪山狮子骢,若不是从军多年学到的马蹄追踪术,加上李秀宁一直走的官道,他是跟不上李秀宁的脚步的。看着心爱的姑娘在这里为了别的男人而痛哭流涕,他的心就象刀绞一样,但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只能在后面这样默默地守护着。
听到李秀宁的话后,柴绍叹了口气:“李姑娘,你,你一直是最美的,永远也不会难看,至少,至少在我柴绍的眼里,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会这样。”
李秀宁停止了抽泣,转过头来,眼波流水,就在刚才,她作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杨玄感的爱已经不可再得,她需要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而不是自己追求的幻影,来抚平自己心头的伤痕。
“大笨牛,你,你会一生一世对我好吗,永远不离开我,抛弃我?不管因为家族的压力还是别的原因,永远会保护我吗?”
柴绍激动地说道:“能,一定能,我柴绍对天发誓,此生此世只爱你一人,绝不会辜负你。”
李秀宁嘤咛一声,投入了柴绍的怀抱,男子汉浓烈的气息扑鼻而来,可在此时,这宽阔的胸膛和抱着她的有力臂膀,却是让她感觉那么地安全,温暖。
柴绍轻轻地抚着李秀宁背后的秀发,柔声道:“秀宁,我,我知道我家的地位不算高。我的武功也没你好,配不上你,可我,可我真的是喜欢你。我,我不能忍受杨玄感那样对你。”
李秀宁的娇躯微微一动:“大笨牛,以后请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个人了,我不想再看到他,也不会再想他。我曾对他的爱,已经随着他对我做的事,一切烟消云散了,以后我只会一心一意地对你,好吗?”
柴绍狠狠地点了点头,手却搂着李秀宁搂得更紧了。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人意识到有人来了,连忙分了开来,整理起自己散乱的头发和衣服,柴绍把两匹马牵到了路旁。多年的训练让他即使是在黑夜之中也是目光如炬,只见百余步外,三四匹高头骏马一路疾驰,烟尘都被远远地拉在马后,而马上的骑士们,却个个白布缠头,黑色的罩袍,看起来倒象是奔丧报信的人。
柴绍自言自语地低语道:“真他娘的晦气,大半夜的看来报丧的家伙。”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高声道:“候护卫,候护卫。是你吗?”
为首的一名骑士高声地“吁”了一声,猛地一拉疆绳,那匹骏马突然就收住了四蹄。生生地向前一个小跳,卸去了风驰电掣般地去势,后蹄立地,前面双蹄高高地举起,一声长嘶,如人般地直立而起。甚至连马腹处的黄色毛发都让柴绍看得一清二楚,只此一下,就能看出来人的骑术是何等地高明,竟然可以让奔驰如飞的骏马几乎就这样当场停下。
马上的骑士双腿一夹马腹,这匹黄色的骏马前蹄重重地踏下,激起一阵烟尘,随行的几人也在奔出了几步后纷纷地停了下来,只见这匹马上的一人,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头缠白带,剑眉虎目,国字脸,下颌和两鬓已经开始蓄起了短髯,面色微黑,但双眼极亮,即使是在这黑暗的官道上,也如两盏明灯一般,让人看到之后,都不禁要赞叹一声“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