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二月十五起就开始做起了各种准备,披红挂彩的披红挂彩、祭奠先贤的祭奠先贤、准备新东西的准备新东西。
还有一部分人准备着每一年年尾都要上演的傩戏大祭。
由于今年李渊撂挑子了,不愿意再充任主祭了,所以李元吉只能将李建成拉出来充数。
虽说李建成现在过的日子跟李世民没区别,属于那种挂着太子名头,过着庶民生活的人。
但他横竖都是太子,在这种非常重要的祭祀中,李渊不出面,就必须请他来充任主祭。
李建成不愿意出任这种有名无实的主祭,马周等一众齐王府的旧部就开始奏请由李元吉出任主祭。
以李元吉如今的身份,以及所掌握的权柄,代替李渊出任主祭,倒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但李元吉毫不犹豫的回绝了马周等人的奏请。
因为在每一年年尾的傩戏大祭中,扮演东皇太一的人是最累的人。
不仅得提前准备脸子、衣服,还得提前经历七八次的彩排,每一次彩排,往哪儿一站,就得站数个时辰不能动。
看似不需要耗费什么力气,可实际上不仅累,而且遭罪。
因为脸子、衣服的分量都不轻,尤其是脸子,那是拿柳木凋刻成的,一大块四寸厚、一尺长、一尺宽的柳木凋刻成的脸子,有多重可以想象。
戴上它,站在那儿数个时辰不能动,脖子都能给你累歪了。
再加上祭祀的时间又是晚上,又在隆冬腊月,那种像是裹着刀子的风会一个劲的往人衣服里钻,偏偏祭祀所用的服饰都很大,有洞的地方都透风。
一场祭祀下来,即便是脸上的脸子没累歪人脖子,冷风也能要去人半条命。
而这个过程又要持续七八次。
所以李元吉是说什么也不会去担任主祭的。
所以李元吉在拒绝了马周等人的提议以后,毫不犹豫的就用威逼利诱的方式将李建成从东宫里弄了出来,让李建成来充任主祭。
李建成似乎猜到了李元吉找他充任主祭,是为了替他受罪,所以在出宫的时候去使了个坏,让人去两仪殿给李渊说了一句。
然后李渊的旨意就下来了。
李元吉虽然逃过了扮演东皇太一的命运,但没逃过扮演东皇太一麾下东南西北中五帝中的西方白帝的命运。
一大早,李元吉就被杨妙言拉扯了起来,开始试戴白帝的脸子,试穿白帝的衣服。
“这脸子是去年留下的,去年的时候您不在长安,是淮安王叔在戴,现在看来,淮安王叔的面相跟你不合,等让人重做一张才行。”
李元吉站在那儿,如同木凋泥塑一般任由杨妙言摆布。
杨妙言拿着脸子在李元吉脸上比划了一下,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说完以后,又拿起了白帝的衣服给李元吉试穿。
白帝的衣服虽然没有东皇太一的那么宽大,但也四处漏风,穿着这么一件衣服站在高台上,站几个时辰,铁定会被冻僵。
所以李元吉在杨妙言摆弄衣服的时候,忍不住道:“要不,今年还让淮安王叔来?”
杨妙言愣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的道:“这可是无上的殊荣,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却弃之如履。”
李元吉才不在乎什么扮演神仙的殊荣呢,他更在乎自己会不会受冻。
跟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比起来,自身的健康明显更重要。
“你就说行不行吧!”
李元吉盯着杨妙言问。
杨妙言翻了个白眼道:“父亲要是没下旨的话,你还能推辞,如今父亲下旨了,你再推辞,就只能去跟父亲说了。”
“那我去跟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