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嗣沉吟了一下,“您的话,小子记下了。”
拱手施礼,“您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小子就先行告退了。”
石守信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道:“关于左领军卫将军一职,石家不会参与到争夺中。此外,石家在西北的几座铁矿,送给你,全当置换了你在生辰糕铺子里的份额。”
杨延嗣愕然,他没料到石守信居然这么舍得。
石家在西北的铁矿,可是一块大肥肉。
凡是在西北拥有驻军份额的将门,都想要从石家身上咬下这一块肥肉。
明知道是一块肥肉,杨延嗣却不敢轻易接下。
他皱着眉头,迟疑了一下,开口道:“石头爷爷,你都不知道小子要做什么,为什么敢下这么重的赌注?”
石守信抚摸着胡须,乐呵呵一笑。
“老夫信得过你的智慧,也信得过曹彬的判断。”
杨延嗣沉吟着,良久,他躬身施礼,“石头爷爷,这件事让小子回去考虑一下。”
石守信脸上的笑意一僵,摇头感叹。
“你小子还是信不过老夫。罢了,你要做的应该是一件大事,谨慎一点不是坏事。”
杨延嗣灿灿一笑,“小子如果考虑清楚了,会给石头爷爷您一个回应的。”
石守信疑惑,“老夫可是整日里都被人盯着,似脚店这种隐秘的地方可不多,到时候你准备怎么通知老夫?”
杨延嗣莞尔一笑。
“小子会弹劾您强抢民女。”
“强抢民……”石守信哈哈大笑,伸出手指,指着杨延嗣,“你小子,拿老夫的名声开玩笑……”
杨延嗣腼腆一笑。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以后,杨延嗣拱手告辞了。
杨延嗣一走,石守信脸色一变,开始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从密室一侧,开启了一道门户,石保兴匆匆钻出来,伺候在石守信身边。
“爹,您的身体……”
石守信摆手,“不碍事,都是一些陈年旧伤,一时半会儿还要不了老夫的命。”
石保兴瞧着脸色发白的石守信,一脸担忧。
石守信笑了笑,道:“在没有把你们安置妥当之前,老夫不敢死。”
石保兴神色黯然,咬牙,“爹,家里的事儿,孩儿会料理妥当。您还是得多注意身体才对。”
石守信摇了摇头,“老夫活着,这个家没人敢动。老夫一死,那可就不好说了。今日符家的下场,来日未必就不是石家的下场。”
石守信深吸了一口气,“趁着老夫还活着,多为石家铺一条后路,以保万全。”
石保兴皱眉,沉声道:“爹,杨家七小子年幼,如今官职也不过七品职官,他有资格成为石家的一条后路吗?”
石守信失笑道:“你啊!一点头脑都没有。你真当老夫相信一个娃娃?从头到尾,老夫相信的都不是他。他一个娃娃,还不值得老夫在他身上下重注。”
“那您?”
石守信眯着眼,道:“老夫信的是曹彬。”
石守信感慨,“老夫归天以后,能保住石家富贵的,满大宋,唯曹彬一人尔。”
石保兴不甘,“还有陛下,还有高伯父……”
石守信闻言,瞪直了眼珠,喝道:“愚蠢,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人,就是坐在龙椅上的人。而高怀德那个老货,比老夫年龄大,身体比老夫还差,也许还要走到老夫前面去。你把希望寄托在这二人身上,和找死有什么分别?”
石保兴黯然低下头,沉默不语。
杨延嗣坐在轿子上同样沉默不语。
一手托着下巴,竖起食指,敲打在鼻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