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七一个人孤身站在城头上,盘龙棍插进了城墙,背负着双手,背对着辽军,面向城内。
相比于关城上和关城外,关城内就显得很压抑。
关城内的许多建筑都被辽军的投石机给摧毁了。
守卫关城的厢军将士们也在城头上,所以关城内的灯火很稀少,三三两两的在一片黑暗中摇曳着,似乎随时都能被一阵风给吹灭。
而最大的一处灯火,就是赵光义安榻所在。
房内。
火炕上。
赵光义侧躺在火炕上,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的在发呆。
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失魂落魄的潦倒汉子,而非是一个掌控着庞大帝国的帝王。
龙撵没了,龙椅也没了,甚至连身上的龙袍都被毁掉了一半。
赵光义只能屈尊的握在土坯砌成的火炕上,身边连一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更别说歌姬了。
陈琳端着一碗汤药进入到了房内,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赵光义身前,轻声道:“陛下,该喝药了……”
一碗黑糊糊的汤药送到了赵光义眼前,上面还冒着几缕的热气。
陈琳拿起勺子,轻盛出碗里的汤药,吹了两下,送到了赵光义的唇边。
赵光义神色安然的就要张嘴,等到勺子到了嘴边,他突然一愣,开口了,“怎么不见试药的宦官?”
陈琳一愣,赶忙陪着笑脸道:“是奴婢疏忽了。”
说完这话,也不等赵光义反应过来,他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勺子,就自饮了两勺子。
然后坐在一边静静的等着。
一刻钟后,赵光义见陈琳没有多少反应,就点了点头,说道:“喂朕喝药吧……”
陈琳这才小心翼翼的喂赵光义喝药。
药喝下去了半碗,苦的赵光义直皱眉头。
陈琳立马夹起来一块霜糖递给了赵光义。
赵光义喊着霜糖,满意的点点头,舒服的重新躺下。
半晌之后,赵光义觉得嘴里还是有些发苦,所以他决定再含一块霜糖。
“陈琳!陈琳!”
喊了两声,见没有人答应。
赵光义皱起了眉头,睁开眼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皇侄……”
赵光义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然坐起身,看着站在他炕边上,笑眯眯看着他的赵德芳。
赵光义顿时脸色一冷,低吼道:“未经传召,谁允许你进来的?还有陈琳你这个狗才,别忘了谁才是你主子。”
赵光义之所以这么含,那是因为赵德芳站在炕边上,而陈琳就躬身站在赵德芳身后。
赵德芳闻言,咧嘴一笑,轻声道:“皇叔,我想要进入这里,还需要传召吗?”
赵光义怒喝道:“大胆!朕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未经传召,就出现在朕的龙床边上,形同谋反,这是死罪。”
赵德芳不仅不怕,反而讥笑道:“那当年皇叔你未经传召,就出现在我父皇的龙床边上,又该如何说呢?”
赵光义一愣,心头一下子就慌了。
并不是因为赵德芳戳穿了他登基的谎言,而是因为,直到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赵德芳突然出现在这里所为何事。
“德芳,你想干什么?”
赵光义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表情生硬的笑问。
赵德芳缓缓走进到赵光义身前,低声道:“皇叔,我不想干嘛。只是有一件事,在我心里盘桓了许久,我一直因为得不到答案而发愁。如今刚好跟皇叔你这个当事人问一问。”
赵光义往后移动了几下,干笑道:“皇侄想知道什么?”
赵德芳一瞬间双眼中凶光暴射而出,紧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