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俺傻呀,俺当自己四十九有毛用?考官大老爷不信啊。”
文铭礼矜持一笑道:“我说你四十九,他们就信。”
“真事儿假事儿?你不是摆活俺吧?”倪巴可怜兮兮问道。
文铭礼又倨傲一笑,指着房梁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丞相府,大秦所有的官儿都归这管,考官也是官,怎会例外呢,你说真事假事?”
倪巴这才破涕为笑道:“俺听你的,多少钱都给。”说着把褡包打开,随手掏出一把房产地契搁在桌上,抽抽鼻涕道:“要是一万亩地不够的话,俺们县里一半的产业都是俺的,俺都给你。”
文铭礼看着桌上那些已经发黄的纸片,不禁有些好笑,心道:“土老冒就是土老冒,直接拿家里的房产地契行贿,倒真是省事。”随手捡起一张,摸了摸上面加盖的州府大印,虽然年代久远,但依旧鲜红清晰,倒也不怀疑作假。
点一点桌上的房地契,文铭礼故作为难道:“谁知道你这些个纸片片值多少钱呢?”其实他一点不在意到底值多少钱,只要说得过去,能让他把账上的真金白银替换出去就行。哪怕因此挨老头子顿骂也值。
倪巴一下子急了,把那褡包里的文书全倒在桌子上,朝文铭礼面前一推,惶惶道:“还有在省府里的几家祖传米店、车马行,可都是赚钱的营生啊,”说着一脸肉痛道:“俺要不是无儿无女,就想临死中个进士当个官,说啥也不会再做这亏本买卖的。”
文铭礼也怕他真的知难而退了,也不打官腔了,换一副温和面孔,假惺惺道:“好吧好吧,咱们实在人办实在事儿,你这些作价两万两,就算是改年庚的费用了。”倪巴倪大爷自然千恩万谢。
却不想文铭礼又问道:““老倪啊,我问你,你可是举人?”
倪巴愣神道:“举人?”说着神色沮丧道:“您真要问吗?”
“废话,我是开玩笑的人吗?”文铭礼好笑道。
却听倪巴如泣如诉道:“俺三年前就不举了,已经不是举人了……”
文铭礼喉头抽动几下,勉强笑道:“不举不要紧,可以当太监吗……哦不,当监生。”
“那又得不少钱吧?”倪巴担心道:“俺已经掏空了,除了……”说到一半又改口道:“要不俺把嘴里的金牙都拔下来给您吧。”
“老子要你的牙作甚?”文铭礼佯怒道:“老倪,你这人怎么如此不实诚,本官连你那些没人要的破房产、烂地契都收了,还跟我在这藏着掖着。”说着一拍桌子道:“你要再这样,就把东西拿走,这事儿,我不给你办了!”
倪巴一下子慌了神,连声道:“别别、俺说还不行。”这才吞吞吐吐道:“俺在沈老板的东北商社入了两万两银子的股,想用每年的花红养老来着。”
一听这话,文铭礼顿时喜上眉梢,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那‘东北商社’成立于一年半以前,当时还在中都招人入股来着,这事儿当时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可惜看热闹的远多于掏钱的。毕竟掏钱给别人做买卖的法子,谁也没听说过,都怕打了水漂,折腾了一顿,才集起几万两银子。
最后没法子,沈洛只好去别的省招股,千辛万苦才凑齐了二十万,再加上他原本的三十万,便开始了郭勒尔草原之旅。后来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东北商社竟然打通了所有关节,顺利的沟通了东齐西秦之间的草原商道,第一年就盈利颇巨。据说当初入股的,都得到了相当于本金数额的分红。
言外之意,从第二年开始,就是净赚了。
事实让原本怀疑嘲笑的人闭上了嘴,纷纷揣上宝钞,找沈洛要求入股‘东北商社’。但现在沈老板财大气粗了,压根不接受任何入股。本来嘛,若不是钱多的花不了,人家沈老板何必要发放那么高额的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