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他又是沈家的人,众人也不好用强,便转而去沈老太爷那里说项。终于还是说动老太爷,亲自给沈洛做工作,让他重新开一次招股会。新一次的招股会,日子就定在正月十六,看现在各家这劲头,怕是要把一股的价格炒成天价。
‘眼前这两万两的份子,现在怕是十万两也打不住吧?’想到这,文铭礼不由坐正了身子,暗道:‘这个不能让人知道。’打定主意,便换上一副和蔼无比的面容道:“你真傻、真的,等当了县太爷,整个县都是你的,还怕没钱养老?”说着拍胸脯道:“只要你再把这两万两的份子转给我,你的监生身份、年龄、同进士名额,本官全打包票了,怎么样?”
见倪巴还一脸肉痛,他又咬牙道:“我也不白要你的份子,”从抽屉里抽出一摞宝钞,数出二十张道:“这是两万两银子,换你两万两的份子,咱们公平交易、童叟无欺,如何?”
倪巴低着脑袋寻思半晌,这才闷声道:“中……”
两人先把那两万两份子的交接文书签字画押。文铭礼便把府上胥吏叫来,让他们查验地契文书是否属实,待确定全部真实后,双方便开始一份份的过户。好半天,所有的文契才交接完毕,倪巴便将那些文契的副本摞成一摞,装进褡裢里,点头哈腰的告辞离去。
此时已是日头偏西,下一位只好等明日再来了。收拾一下桌上的东西,将宝钞文契之类的一部分揣到怀里、一部分装进一个铁盒中,文铭礼便哼着小曲往前院去了。
到了前厅,便见文彦博文彦韬两人也结束了接见,正坐在那儿吃茶说话。文铭礼恭敬的给二位长辈行礼,便把那铁盒子奉上,又从袖中掏出清单,小声道:“爹爹请过目。”
文彦博虽然被誉为‘天字一号大贪官’,却对银钱一事看的极淡。接过来扫一眼,便把那单子搁在桌上,挥挥手道:“劳累一天了,下去歇着吧,明儿还得继续呢。”
文铭礼巴不得回去数钱呢,痛快的行礼下去,临了还没忘看看他二叔的表情,果然也是喜上眉梢,想必收获颇丰。
待他走后,文彦博才与文彦韬继续被打断的话题,只听文彦博轻声道:“最近一阵阵心悸,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
文彦韬喝口茶,愤愤道:“都怪那秦老五,简直是个‘杀破狼’!”
文彦博微微颔首,沉吟半晌才捻须沉声道:“不能在发动之前横生枝节了,”说着有些无奈道:“我怕那小子拿大比做文章。”
文彦韬不信道:“他敢?他不怕大秦的高门大户一人一口生吃了他?”
文彦博苦笑一声道:“常理讲是这样,可是这一年来,我得到最大的教训便是……秦老五是个不讲理、不认理的东西。”伸手一抹额头的皱纹,涩声道:“自他江北出道以来,又有那件事情合常理过?”
文彦韬顿时没了话,按常理讲,堂堂吏部尚书怎会吃白食被揍,又被泔水桶倒扣呢?但那个王八蛋王爷就是做了,虽然没有一丝证据可以指证他,但全中都的人都知道——就是五殿下干的。
见他没了话,文彦博更是心中笃定,沉声道:“要不这次大比收敛些?还是把那小子弄倒了,我心里才踏实。”轻叩几下桌面,商量道:“把那些人的钱退回去吧?”
文彦韬一听,心里便不乐意了,暗道:‘吞下去的钱哪有吐出来的道理?’当然这话不能如此说,稍一顿,他便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慨然道:“大哥此言差矣,我们文家家大业大,自然不在乎这点钱,自然说退就可以退了。但您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没有?”
文彦博微微皱眉道:“什么后果?”
文彦韬用最沉痛的语气道:“别人拿到我们退回去的钱,不但不会感激咱们,反而还会以为咱们不愿意帮忙,从而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