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朝廷国策,不同一家一户之私利,乃是着眼全局,布局天下之大计。其国策需保证数十年乃至上百年不变,如此方可彻底推行下去,完成朝廷的既定方针。」
「漕工如今聚众生事,绝不是驰道之事。哪怕没有驰道,他们还会拿海运,开海,以及其他事来说事,想尽办法阻挠朝廷的动作。」
「他们所做,为的不是百万漕工衣食所系,而是他们自己的利益。至于漕工,只是他们推出来的一个幌子,一个工具。」
「因此,其背后之人必须严惩以正试听,然漕工也需要安抚回去,只需处理带头者即可。」
朱由校点了点头:「不错,朝廷国策,若能保证百年不变,何至于生出那么多事端来,做事最忌反反复复,既然诸位都拿定了主意,那这件事就尽快办,不可拖延。」
「是,陛下。」六人躬身说道。
离开武英殿回到文渊阁,不等其他人有所动作,钱谦益就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漕运这些蠢货到底想干什么?!鼓动百万漕工,包围衙门,这是要造反吗?!之前派人去巡察漕运衙门,那御史可是把漕运衙门说的天花乱坠,如今就换来这个?」
「他是被猪油蒙了心,贪图漕运衙门给他的什么好处?真是该死,把咱们给害了!」
张瑞图脸色也不好看:「百万漕工,如今聚众三天!不去码头干活是小事,漕运断了三天对朝廷来说影响不大;但要是继续断下去,对朝廷来说对漕运来说都不是好事。」
「更何况,若是这百万漕工长期没活干,没饭吃,没法养家糊口,他们可是真的会反的!」
张好古给自己倒上茶水,端起茶盏吹着热气:「诸位觉得应当如何处理?」
钱谦益最是果断,当即说道:「快刀斩乱麻,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先调应天府三大营的兵马,将其镇压了再说。」
卢象升则是说道:「钱相,出兵镇压,那事情性质可就不同了。」
钱谦益有些无奈:「卢相,我知道你心善,可是这种时候不是心善的时候。那百万漕工现在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真要是炸了,咱们都得被连累,不抓紧出兵镇压,这事怎么办?」
黄立极说道:「依老夫看,应当还是以安抚为主,钱相啊。你也说了,百万漕工眼下就是火药桶。既然是火药桶还去刺激他干嘛?」
张瑞图看向张好古:「元辅,可有安抚漕工的办法?」
张好古正轻呷着茶水听几人讨论,如今张瑞图开口问他了,张好古顺势放下茶盏:「这件事处理的确棘手。但诸位,我们处理的时候,也不一定非要用这些手段,看起来百万漕工安抚不易,但实际上给他们个希望,就足够他们松动了。」
「问题还是漕运衙门,漕运是自上到下全被腐蚀了,还是仅仅是部分人的行为?漕运,河运,所辖卫所一百二十处,掌握着十余万人,哪怕一半是吃空饷,冒名顶替,也有数万兵。漕运这些人,不能让他们轻举妄动。」
卢象升说道:「朝廷两步走,一方面命各地府县快速安抚漕工,拿出个章程来;同时申饬漕运衙门,让其自省并解决漕工之事。但漕运衙门不可轻信,朝廷可暗中调动兵马,若漕运衙门有一点不对劲,先镇压再说。」
钱谦益问道:「如何安抚漕工?百万漕工,覆盖数省,安抚可不容易。」
张好古笑道:「安抚漕工的事好办,漕工要的不过是养家糊口,这大明的老百姓,想要吃饱穿暖一家人不饿肚子有什么错?既然他们有这个愿望,朝廷就得满足他们。
」
「元辅啊,这可是百万人的生计。「黄立极提醒道。
张好古点点头:「我省的。所以此事本阁才要严肃对待,漕运衙门该好好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