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太过离经叛道,依我之见,恐怕不太好通过。”
方临看了,更觉无奈,自己已经压抑着思想,按照死记硬背的程朱理学的标准解读去做文章,但现代思想、三观已经融入血脉、骨髓,乃是如呼吸一般的本能,洋洋洒洒数千百上千言的八股文,可能不经意在其中就会有一字半句中表露,自己都没发现,但就是这些微小细节,就会被认定为离经叛道,被黜落。
是的,大夏采取的是八股取士,以‘一先生之言为标准’,只认程朱理学对四书五经的解读,其余皆是为错。
说得更明白些,科举八股取士,取的是什么士?被儒家思想浸染,深刻认同程朱理学,禁锢自身思想的士,筛选下去的都是有自己思想、不安分的人,更何况方临这个有着现代三观的‘毒瘤’?
这也是后世有言‘八股之害,甚于鸩毒’的原因,禁锢思想,造成一大批生搬硬套、墨守成规的书呆子,除了会背四书五经,别的什么都不会。
‘这种事情伪装都很难,我固然可以自缚手脚、压抑思想,按照程朱理学的解读写八股文,但言为心声,可能某些微小细节,就不小心露馅,和那些从小接受这种教育、程朱理学思想认同的学子是不一样的。’
‘甚至,相比那些原生学子,我的情况更为糟糕,他们还算是白纸好作画,我却是已经定型,有了自己成熟三观……’
方临感觉,自己做八股文,就如戴着镣铐、囚于方寸之地跳舞,还被要求跳出一场好舞。
实际上,这么想也没错,八股取士本质上就是禁锢思想,越是有思想的人,越是折磨。
接下来,董祖诰继续出试题,让方临试了县试后四场,县试五场考核过后,给出评价:“方兄若是能静下心来,钻研典籍,十年内或许能过县试。”
这已经是挺高的评价了。
按照学习时间来算,那些从小学习四书五经的读书人,在二十之前中童生、秀才的也不太多,而且,县试三年两次,十年一共也就六次,再加上淮安府这边,经济发达,其实算是很卷了。
‘十年才可能过县试么?可过了县试,仍连一个童生都不是,后面还有府试,更别说秀才了。’
方临暗叹着,忽然想起欧夫子说的一件趣事。
一日,有家长带来一个五岁小娃娃,送来入学,请欧夫子开蒙,对方得知欧夫子是秀才,童言无忌道:‘我知道,秀才后面是举人,举人后面是进士,您这把年纪了,怎么还是秀才呢?’
话里话外,就差没指着鼻子说:你为什么不去考一个举人呢?是不想么?
当时,欧夫子说起这事,脸上的表情都煞是好看,精彩极了。
‘科举啊,为什么总有人认为简简单单?要怪,也只能怪我前世不是汉语言博士,记不得各种八股名篇,来一个寒门崛起。’
方临心中无奈,只能自我安慰,各人天赋不同,自己在做八股文章方面天赋一般,能如何呢?慢慢来吧!
……
带着分红的二十四银子,与董祖诰分别,回去西巷胡同。
进门,就见田萱拿着一个圆形东西的新鲜玩意凑上前,献宝一样与他分享:“临弟,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方临看了一眼,隐约有些猜测,却故作不知,配合问道。
“是火熜!”
田萱高兴说着,指给方临看:“临弟,伱看见这儿,就这里的盖子没?”
“嗯。”方临看去,这东西上面有一个盖子,盖上有孔,呈蜂窝状。
“就是这个盖子,等家里做晚饭才好,打开它,将没燃尽的炭往里装,没一会儿火熜就热了,可以捧在手里、贴在肚子上……尤其是来了月……”
田萱说到这里,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