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问了一遍“埋,埋回去?”
这原本就是从小梨山挖出来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怎么能给埋回去?若那些姑娘是枉死的,冤屈如何能伸,凶手就不去管了吗?这若是再犯累及其他怎么办?
张赛兼见那衙役一脸茫然的模样,像是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话,顿时没了继续躺下去的心思,麻利的爬起来,照着那衙役的头就是一巴掌呼过去,凶狠道“你这是想要我死啊!”
衙役心里有些委屈,他是真不明白张赛兼的意思,难道在他看来,核评比抓到凶手还要重要么?
“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大人,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么?”衙役被打了一巴掌,捂着自个儿的脑袋,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张赛兼知道这事在宴城闹得有些大,轻易结束不了,可认尸的布告都贴出去了,一连好些天都没有什么反应,就如同是石子落进了湖里,只看得到那一圈圈荡开的涟漪,却听不见响儿,这连个响儿都没有,接下来的事情还怎么进行下去。
“怎么办?我哪里晓得怎么办!难道你要给我想办法吗。”张赛兼自个儿也烦着,怎么好端端的,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事儿。
原本他还想开口再说点什么,但是看到张赛兼这一脸烦躁的模样,一下噤了声。
“去,去,去,快出去,我现在烦着呢,不想看见你。”张赛兼越想心越梗得慌,看到眼前的那个衙役也没什么好脸色。
在那个衙役出去后,张赛兼在原地来回踱步,这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夫君,我听说外面出事了,小梨山那儿挖出了二十多具女尸,这事是不是真的?”前脚,那衙役才出去,后脚就听到一个嘹亮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这先闻其声,再见其人,听到这个声音,张赛兼就知道是谁来了,越发觉得烦躁起来。
“诶,我跟你说话呢,你装个什么啊!”那女人没听见张赛兼的声音,怒意一下蹿了上来,一脚迈过门槛,就冲着他过来。
浓重的脂粉味扑面而来,张赛兼吸了一口气,就被呛住了,猛得咳了起来,他这一咳,让那个进来的女人怒意越发的止不住。
“好呀!不理我,还嫌弃我了!老娘嫁你这么多年,给你生儿育女,给你操持家务,现在你飞黄腾达了,就开始嫌弃我人老珠黄了是不是!”那女人提溜着他的耳朵,手上的劲儿根本不松,张赛兼被揪得直求饶,可依然不撒手。
“说!你是不是看上外头的哪个莺莺燕燕了?老娘可告诉你,有老娘在的一天,那个莺莺燕燕就别想进这个门。”那女人就像是没有听见张赛兼的求饶,这越说就越有些过分起来。
“哎呀!你烦不烦?我都跟你说了不是,你还瞎乱猜什么。”张赛兼被她揪得烦了,心里也有怒意上来,一下挥开她的手,朝她吼道。
他年少时家境贫寒,觉得唯有读书才是最有用的出路,所以他发了疯的去念书。
后面他有了出息,做了官,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一切的时候,却发现,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该怎样,还是怎样。
他官场蹉跎了几年,后来年岁渐长,到了该娶妻的时候,但因为家境不好,做官也没个出路,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就这么又拖了两年。
就在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这样的时候,媒婆给他带了个消息,说隔壁村有个姑娘愿意嫁给他,但那姑娘的性子泼得很,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他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也是觉得耳熟。
他本想拒绝,但是他的父母却想也不想的答应了,就这样,没给聘礼,也没有彩礼,那姑娘就嫁进他们家来。
日子这么一日日的过去,也就这么过来了,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