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谱首曲子,愈简单上口愈好,好教给将士们传唱,以振士气。”
言眺精神一振,果然自己乖乖寻了个角落,靠墙坐下,拨弄起他的铁琵琶来。
又过得半日,甘允忽然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蹒跚行到我面前向我跪下“主公,你轻功绝顶,不如一个人先走,再图后业……”
我看着他,一掌拍在墙上,墙塌下一大块,破碎的墙砖倾泻而下“我必与士卒同在。谁再敢提此议,立斩无赦!”
甘允轻声道“如此,主公与我等必将饿死在这泽兰城了!”他虽饿得行动无力,眼中一片绝望之色,面上神情却仍有几分从容,果真有大谋士的风采,只可惜,也要陪我葬身此处。
我缓缓扫视身周已是闭目待死的兵士们,正自暗暗难过,角落里的言眺忽地起身放下琵琶,道“泽兰城?甘参将你说此地是泽兰城?”
他不待甘允答话便走过来,捡起一块墙砖,细看上面的刻文,忽然回头道“此处的城墙似乎是景观三年所造?”
甘允也捡起一块有字的墙砖,看了一眼道“正是景观三年所造。”
言眺眼睛一亮“此地是否隶属于黄原郡?”甘允点头,道“似是隶属黄原郡。”
萧疏离道“那又如何?”
言眺拍手笑道“那我们就有救了!”
萧疏离笑出声来“难不成我们还可以吃这城墙?”
她笑到一半,忽然怔住,言眺竟真的从碎砖堆里拣起了一块碎屑,放进嘴里,嚼了起来。众兵士面面相觑。
“四哥,你饿疯啦?”萧疏离喝道。
我也只当言眺捱不得饥馁,竟而失心疯了,但仔细观其神色,却不像发疯。
言眺笑吟吟咽下碎屑,道“景观三年,先父从外邦得到一批绝衰草,据说焚之得灰可防腐百年。他后来就任楚州别驾,奉命在黄原郡各处筑墙,到得泽兰城之时,忽然想起绝衰草,便于城墙之内另筑夹层,夹层以黍、蜂蜜、江米汤及那绝衰草灰所制,道是日后无粮之时可以此充饥。”
说到此处,他舔一舔嘴角,回味道“味道不错,未曾腐败,看来传言是真。”
四周兵士见他吞下了碎屑,早纷纷抢上前去捡那碎屑吃。捡不到的顿时各用兵器去砸城墙。
言眺忙叫道“浅黄色的夹层才可以吃,其他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砖石!”
萧疏离疑惑道“这绝衰草既能防腐,果真无毒么?”
言眺轻松笑道“何首乌都有毒,何况是绝衰草?不过其毒性极轻,只要不一口气吃个三百斤便不妨事!日后我自有办法解毒。须知天下间除了河豚之毒外,没有我解不了的毒。”
言眺既然这样说,那便不会有失了,我放心下来。众人顿时爆发出欢呼之声。
在饿了三、四日之后,此时的峰回路转当真如梦似幻,我连吃几块碎屑后才敢相信此事是真,并非做梦。众将士面上的狂喜都难以言表,实在想不到竟能在此绝境中逢生,而逢生之法又是如此匪夷所思。
甘允也是喜出望外,边吃边看着我高声道“天命!此真天命也!”
饱餐了两顿,士气顿足,各人看我的眼神都变得不同,人人都是崇敬坚定,俨然我便是真命之主,天下即将为我所有。
甘允兴致勃勃地出谋划策道“如今敌军不知我军已有食粮,还道我军即将饿死,毫无防备,此时正宜我军谋划出路。”
我点头道“甘参将说的是,只是敌军毕竟势大,若要谋划突围,我军只有千人,又无马匹,纵然敌军毫无防备,我军也难有胜算。”
言眺眼珠一转,道“若能在城里设下埋伏,诱方远华进城击杀,敌军必然不战自溃。”
甘允点头道“副盟主说的极是。在下以为,这几日可陆续派人假意出城投降敌军,道是城内兵士大多已饿死,已有人开始掘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