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没有活着两个字重要。
但在基本的生命安全得到保障,好些不满足于现状的投机者靠着这八个字很是集结了一批势力。
若不是秦国于韩地的驻军,这些投机者早就城头变换大王旗,自立个什么王过一把当上位者的瘾。
而不是扇动民众,宣扬秦律严苛,和吕氏商会对抗试探秦国的底线。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利益纠葛。
律令在有些人眼中是樊笼,但在大多数人眼中却是秩序。
在没有一套切实可行的律令管束,放任人心野蛮生长。最终的结果便是重回原始社会,弱肉强食,没道理可讲。
新郑郡守站在新郑城墙,这座韩地中心城池是经历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农民起义后,唯一一座保存完好的城池。
新郑原是韩国都城,在韩国破灭后,又暗中成为五代相韩的张家管领。
新郑郡守在西城墙上望着天边,那里是秦国关中所在地,是委派他来此地的公子所在。
…………
上郡。
不,准确的说是西北七郡。
焕然一新。
太子嬴扶苏亲赴此地,无异于是西北这片苦难频仍的大地下的一场甘雨,是西北民众心中的一针强心剂。
因为需要防范游牧民族,所以西北这片土地一直是地广人稀。
虽然在当今秦国强大的军事力量下,所有的游牧民族都是纸老虎,正式开战都将在锋锐秦剑下献上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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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西北以匈奴为主的游牧民族这么多年除了突袭雁门,九原两郡之外,再没有过以冒顿单于为首的大型攻势。
他们不和秦国大规模开战,而都是以小型部落为首的突袭,骚扰,属于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一般都是数十人,十数人,甚至数人都有的进攻。
匈奴和秦国不同,匈奴分成许多部落,每个部落都有着极大的自主权。一些特别大的部落甚至可以不听冒顿单于的命令。
西北民众在城郡之内的还好说,但是在村郭定居,没有高大城墙保护的秦人,终日都要担心塞外的胡刀落在自己脖颈。
这种现象已经持续了十数年,而秦国的应对方式很不秦国。不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而是接近于放任自流。
来袭的胡人能留下自然最好,留不下的,那也没办法。致力于一统天下的秦国,彼时正在剑指六国。
和土地肥沃,适合耕种的六国相比,长满野草的胡人地区显然不太可口。
秦律规定,一地居民不得擅自移居,剥夺了西北村郭中的民众连搬到城郡之中的权利。
他们就这么水深火热的艰难求存,这种现象在秦攻破赵国的时候恶化到巅峰,因为秦接手了赵国的边郡。
李牧能震住匈奴主力十年,前任左丞相隗状能让秦国边郡抽调走主力而匈奴不敢攻,但他们都不能阻止小股匈奴掠夺。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冒顿单于都无法管束所有的匈奴部落,更别说李牧,隗状了。
本来应该赵国人防守的边境也归了秦国,匈奴能进入的入口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西北村郭民众受到的生死压力更大了,小儿闻马蹄声而止啼。
上郡秦简有载:
乃丙午日出一干时,虏可廿余骑萃出块沙中略得迹卒赵盖众。
蚤食时到第五隧北里所,见马迹入河,马可二十余骑。
……
类似这种匈奴骑兵劫掠数不胜数,生活在西北村郭的秦人绝望得活着,以为秦国遗忘了自己。
直到太子嬴扶苏亲临上郡,自扶苏到得之日起,匈奴劫掠大幅度减少,几乎可说是杜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