丕突然道“舒白的院子离这不近,怎么在这同我们遇上?”
说着,他扫过宋舒白的衣裳,浅灰色的锦服因为沾水变得颜色深了些,那只湿透的袖子尽头的手腕,有一道很明显的红色刮痕,像是女子的指甲划过而留下的。
素祺低着头,心中却不安起来,李丕同老爷关系极差,莫非……
“长源。”宋舒白没有回答,只道,“我先走了。”
李丕竟然也没有为难,点头道“舒白,别再掺和别人的事。”
语气中的劝诫倒是多过其它的情绪。
目送几位大人离开后,胭脂压低声音道“李大人不是与老爷不对付吗?怎么今日同老爷一起来?还有那男子,莫非就是老爷的客?”
“少想主子们的事。”素祺道,“去准备干净的水吧,还有夕食。夫人醒来定是会饿。”
善杉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屋内烛火昏暗,睡的人头痛欲裂,坐起来一看,一道屏风外倒是灯火通明,几位男子正就着烛火在低声说话,素祺与胭脂一人一边站在内室的门口守着,素祺最先注意到善杉的动静,连忙走过来,压低声音问道“夫人可还有不舒服?”
“有点头晕而已。”善杉本没觉得什么,但一出口的声音干哑极了,完全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她摸了摸喉咙诧异的看素祺,用眼神询问。
素祺倒了杯水端给善杉“夫人发烧发的厉害,折腾了好半天,半个时辰前才退烧。”
不愧是狼虎之药。
善杉抿了口水,微微垂下眼帘,今日受的罪,总不会就这么受了。抬眸时,善杉问道“外间这是怎么个意思?”
“老爷守着您走不开,您退烧了才处理公事,但也没放心走远,毕竟不知道下药那人可还有后招。于是就招呼人隔开了屋子,在外间处理事务了。”
里间声音不小,外间的人已经知道善杉醒了。
“嫂子好!可否梳妆出来一同用膳?”一道陌生的男子声音笑道,“今日有缘,不然青羊可不舍得让我们唐突了嫂子。”
“食不言寝不语。”这道声音却有些耳熟。
善杉微顿,偏头看向素祺“李丕那厮?”
素祺点了点头“早些时候李大人就来了。”
正说着,盘岳青转过屏风走了进来,先探了探善杉的额头,然后道“饿了吗?你要是乐意,就同他们一块用膳。”
“我不饿,还有点头晕,你们吃吧。”善杉摇头,拉着盘岳青的手道,“明日一早我就回府,不想在这待了。”
原是要住上三日,连点三日祈福灯的。
盘岳青点头“总归我是要留下处理事情的,你就先回去,灯我来点。”
“也别睡了,睡多了更不舒服。”
没说几句话,外间就开始叫了,善杉顿了顿问“怎么李长源也在?还有谁?”
“肖朝君。”盘岳青道,“目前有些事情同李丕商量,朝堂上的事。”
两人没再多话,善杉推了推他道“客人等着呢,出去吧,我已经没事了。”
虽说睡多了不好,但没坐一会儿,善杉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毕竟被人用了药,对身体的内耗极大。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
善杉迷茫的盯着头顶陌生的床帐看了一会儿,才想起这里是禅院。偏头看向盘岳青,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的,现在还没醒,浓密的睫毛下有淡淡的灰色,这段时间朝堂上似乎忙的不可开交,问题也很棘手,不然他和李丕八竿子打不着,不会一起商量什么事。
其实善杉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好的看看他了,最近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冷战,谁也不愿意看见谁,更别说是这么平和的躺在一起了。
善杉的葱白指尖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