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后果。
黄台吉听了希福的话,虽然依旧脸色阴沉,但先前窝在心里的火气,终于在经过了一番利害得失的算计之后,渐渐消散开去,整个人安静了下来。
黄台吉虽然嘴歪眼斜,半身不遂,而且经常出现头晕目眩,意识模糊的状况,可当他清醒的时候,其心智并未受到什么影响,甚至有时变得还更加敏锐和缜密了。
“是啊皇上,去岁辽西一战,我大清和硕礼亲王、和硕肃亲王、和硕豫亲王——尽皆陨落,此一战,饶余郡王又不幸下落不明,凶多吉少。
“若此时皇上再重处睿亲王,夺其爵位,则此一战相当于损了我大清两个战功赫赫的名王,结果,怕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黄台吉正在犹豫不决之际,内国史院大学士刚林,紧跟在赫舍里希福的后面说话了。
而他的这些话一说出来,黄台吉原本悄然平息的怒火,嗖的一下子就又上来了,当下勃然色变,手一抬,就要指着刚林呵斥。
然而,就在他即将大骂出口的时候,跪在一边的内秘书院大学士范文程见状,抢先一步叩首说道:
“皇上,臣有话说!”
“你说!”
刚林方才所说,虽是事实,但是并不合黄台吉的心意,也让黄台吉的心中极为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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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台吉正要开口呵斥他,却见一贯颇能领会自己心意的范文程张了口,于是硬生生收住了澎湃的怒气,想先听听范文程的话再说。
“皇上,奴才报效我大清、报效我皇上的一颗拳拳之心,想我皇上英明天纵,必然能够明察其赤诚。”
范文程是黄台吉一手提拔起来的,可以说,没有黄台吉对辽东汉人知识分子的重视,绝对没有他的现在。
与此相应的是,黄台吉对范文程也是一向赏识有加,在对待明朝的许多战略问题上几乎言听计从,十分信任。
可是即便如此,面对如今脾气古怪喜怒无常的黄台吉,就连范文程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一点了,在说出自己的建议之前,先表了一番忠心,好叫黄台吉得知,自己所说的话,是为大清好,是为黄台吉好,而不是为了向多尔衮兄弟示好。
只见他说完了,叩首在地上,不言也不动,只等黄台吉给他个回答。
“没错,对你,范文程,还有你们,朕,岂能不放心?你,说吧!”
俯首跪在地上的范文程,听见黄台吉这么说,当即松了一口气,然后直起身,低着头,说道:
“奴才听说,辽西那边也有了新的变化,祖大寿的外甥,祖氏军中新秀将领吴三桂,已经率军进驻了义州城,而且正在重修义州城,不知他们眼下进展如何了?”
站在黄台吉的立场上,范文程当然坚定地支持黄台吉,收拾掉已经隐隐威胁到大清国皇权一统的多尔衮兄弟。
但是,作为一个汉奸文人,他最大的抱负,并不满足于维护黄台吉个人在大清国内的皇权一统。
他的最大抱负,是辅佐大清国的主子,南下中原,混一宇内,一方面成就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文人理想,一方面也洗脱掉自己投靠异族之后注定要背在身上的汉奸骂名。
在他看来,只要辅佐大清国的皇上南下中原,征服了关里河山,关里的文人百姓,就会跟自己一样。
到那时,大家伺候一个主子,彼此都一样,谁也别说谁,哪还有什么汉奸不汉奸的呢?
所以,当他警觉到黄台吉的做法,有可能造成内耗,有可能损害到大清国的实力之时,他本能地就想阻止。
他想这样做,既非单纯地要替多尔衮兄弟说话,也非单纯地为了维护黄台吉的大清国皇权地位,而是为了实现他自己隐藏在心中的所谓文人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