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从这一点出发,他不希望大清国的上层发生内讧,甚至发生内斗,内乱。
就此而言,他这个内秘书院大学士与内国史院大学士刚林、内弘文院大学士希福,是一样的。
但是,希福和刚林这样的人,要么是把目光瞄准了辽东半岛南端的金海镇,要么是把目光紧盯在了八旗内部尤其是盛京城中,唯独没有去关注辽西明军的动向。
而这一点,正是范文程的“高明”之处。
只此一句话,范文程就让黄台吉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大清国如今两面受敌的形势,同时也立刻认识到了在这个时候稳定大清国内部、稳定八旗上层的重要程度。
黄台吉听了范文程的问话,并没有回答,而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对他说道:
“祖大寿与朕,当年,在大凌河城外,有过约定,直到今天,朕仍坚守前约。祖大寿其人,虽有反复,未曾来投,但朕相信,有了前约,其人必不会再忠于南朝。
“而其兄弟子侄辈中,也有多人,在朕这里,高官得做,厚禄得享,朕若欲假手南朝,将他拿下,简直易如反掌。所以,辽西祖氏诸将所统之军,当不足为虑!”
说到这里,黄台吉突然神色一变,那一只尚能活动自如的手,握拳猛捶大炕,发出“咚”的一声,然后狠狠说道:
“而今南朝驻辽西诸将,尽是,土鸡瓦犬之辈罢了,皆不足虑。朕以为,南朝诸将之中,唯一可虑者,就在金海镇,即杨振其人也!金海镇一日不灭,朕,即一日不能安枕!”
说完了这些话,黄台吉喘着气,歇息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朕,对他多尔衮,寄托了厚望,希望他,能够洗心革面,为朕分忧,做一个有担当的贤王,然而,他让朕失望了,他不仅,不能为朕分忧,反倒让朕,更加担忧!”
范文程听了黄台吉的这番话,当即叩首说道:“古人云,主忧臣劳,主辱臣死。皇上忧虑之处,正是奴才欲效力之处。
“奴才非是为睿亲王开脱说话,奴才方才仔细观看了睿亲王所上奏折,其中举措,条分缕析,有理有据,奴才观之,颇为可行。
“皇上想要尽快剿灭金海镇,除非御驾亲征,否则,使功不如使过,继续把担子压在睿亲王的身上,仍是上策!”
大明新命记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