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毕竟他母亲去世的那年,他才4岁。
他忘记了很多事,只记得浴缸里全部是鲜红的血水,慢慢的渗出来。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片鲜红。
他母亲到死都是睁着眼睛的,死不瞑目。
她可能从没想过,自己的婚姻,有一天会败在了命上。
“我母亲是自杀的。”他突然开口说道。
宋时年听了心里很难过,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对方,只能靠过去,紧紧抱着他,给他温暖和力量。
阎郁低头对时年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随即自嘲地继续说道:“从我懂事起,我就很讨厌自己,很讨厌自己的这双眼睛。”
宋时年沉默地靠在他身上,没说话。
阎郁搂紧了怀里的人,平静地叙述:“传承识宝,如果必须要一代代传下去,是个悲剧。”
“当然,我现在不这么觉得了。”如果不是自己的这双迥异的眼睛,他或许不会遇见时年吧。
果然福兮祸所依。
“因为你有我了。”宋时年黏黏糊糊地撒娇。
“你说的对,我有你了。”阎郁笑了笑,抱紧人叹道。
宋时年顿了顿,眼看阎郁没有任何表示,不禁疑问道:“既然都来了,要不要去看看另一位?”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她她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只是宋时年没想到,阎郁会那么决绝地拒绝了她。
阎郁脸色立刻冷下来了,语气冰冷厌恶:
“不用,我这辈子都不会娶给他上一炷香,磕一次头,送一次花。”
宋时年:……这是不是有点太严重了?
好像阎父去世的时候,大佬也才不到10岁,怎么就这么恨他的这个生父呢?
宋时年看着阎郁冰冷阴沉的脸色,不禁担忧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我没事。”阎郁安抚地顺了顺她的被,解释道:“就是想到这个男人,很糟糕。”
额……那着父亲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就连一向面瘫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佬都讨厌他讨厌的这么明显。
估计天底下没有比阎爸爸更惨的父亲了。
宋时年看着石碑上阎母温婉伤感的遗像,也不知道照片的背后,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导致最后居然忍心抛下两个儿子,自杀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就听到头顶的男人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母亲生了我之后,就得了忧郁症,最后恶化成了抑郁症,实在是受不了才自杀的。”
宋时年顿了顿,悄声问了下:“为什么?”
阎郁沉默了片刻,指着石碑旁的石板上,对时年说道:“好久没说过心里话了,今天正好有空,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噢。”
宋时年懵懵地坐在了地上,忐忑地看着沉静不语的男人,心里的鼓敲得飞起。
也不知道上一辈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被不爱说话的大佬说这一句说来话长。
那肯定是一个漫长而悲伤的过去。
宋时年和阎郁坐下后,两人紧紧靠在一起,宋时年的头依靠在男人的胸膛,她抓住男人的手抱在生前紧握着,无声地安慰他鼓励他。
阎郁低头对她笑笑,温和的语气却说着冰冷的话语:
“因为我父亲爱上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