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年现在也终于能理解,阎郁为什么来拜祭母亲的时候,对同样躺在这里的父亲视而不见了。
说实话,他挺不是个人的。
不配为人父。
阎父的自私虚荣害死了谢东的母亲,可是他却把一切的罪责,都归咎在了阎母身上,导致她抑郁症加重,最后受不了煎熬自杀身亡。
因为他,两个母亲都备受煎熬的死了。
可是实际上,最该死的人,是他。
宋时年现在也终于理解,为什么阎郁憎恨父亲,怨怪爷爷,却没那么憎恨小姑姑和她的儿子他的二哥谢东了。
更别提,谢东完全是个无辜的人。
他选择不了自己的出生,也选择不了自己的母亲和父亲。
事实上,大人之间的恩怨,对于阎家这三兄弟来说,都很不公平。
阎郁说完,久久无声。
宋时年也只是叹气,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沉默了半晌,才张了张嘴,问道:“阎郁,你饿不饿?”
“啧。”阎郁低头,挑眉看她,戏谑地问:“以前不是挺能说会道的,怎么,现在连安慰我都不会了?”
宋时年羞赧,她满眼星星地看着男人,眼底都是崇拜和骄傲,“那是因为你是我的大佬,你是我的男人啊,你很强大,哪里需要我安慰啊。”
这一句马屁拍的,阎郁无比受用。
或者说,不论宋时年说什么,他现在都听得见花开。
他低低笑了声,“小狗腿。”
宋时年故意哼了哼,却没说什么。
阎郁抱紧怀里的人,视线略过一座座石碑,目光停留在最远处的一座上,像是自语一样地低声喃道:“也不知道当年他带回来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宋时年瞪大了阎,震惊地仰头看他,“什么孩子?”
阎郁突然回过了生,表情顿了顿,然后平静地说道:“也没什么,当年小姑姑被拐走后生了孩子,父亲她不仅带回了小姑姑的尸体,还把那个孩子带回来了。”
宋时年:“……”
她嘴巴惊成了O型,迫不及待地问:“然后呢?”
阎郁摇了摇头,“不清楚,当年我太小了,身体又差,十天半个月都是在床上度过了,这些事只是听过几句,没见过人。”
宋时年又问:“男孩女孩啊?”
阎郁顿了顿,“可能是个女孩?”
“可能?”宋时年提高嗓子,声音都扭曲了。
阎郁点点头,“只听说只一个头发很长的穿的很破又很黑的小孩,不知道是男是女。”
“头发很长肯定是女孩啦。”
阎郁挑眉看她。
宋时年本觉得这根本没什么争议,只是刚说完就语气一顿,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对啊,小姑姑被拐到那么偏的山沟里,都没衣服穿,哪有钱剪头发啊。
就算是小男孩,留长了头发没剪也说得通。
不过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很可怜。
只是孩子都带回来了,怎么没养在阎家?
宋时年忍不住更好奇地问:“那孩子都带回来了,怎么现在却不见了?”
“那个小孩虽然生活穷困,但是很聪明,她知道是父亲害死了她的母亲,他恨这个男人,很抗拒他,也抗拒阎家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