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牧童还家。

在这住了两个月，他与戍所的牧童们已经相互熟悉。且与拘谨的大人不同，草原的孩子不懂太多上下尊卑，成群经过李恪帐前，还知道与李恪打招呼，李恪也一一笑着还礼。

不同于以农民为主要人口的农县，主体人口为牧民和归夷的牧县需要开设两类初等学室。一类被称作蒙课，主要对象是对华夏文化理解无碍的夏民孩，以识字求学为主；另一类被成为明课，对象为归夷、夷牧以及少量对华夏文化全无接触的夏民孩，也就是扫盲班。

从课程内容来，蒙课比明课教授的内容要深一些，学室当中也少见夷民，但也不是完全没樱

就譬如与李恪特别谈得来的夷牧孩阿鲁轩辕，或者，胡轩辕。

轩辕是个特殊的夷人孩，出身于达赉诺尔的一个东胡部族，其翁是土生土长的东胡人，还是族中族长；其媪则是夏民，用过去式是夏奴，再往前倒，则是出身渔阳郡某商贾家族的富贵姐。

轩辕的翁在一次打草谷时掳劫了轩辕的媪，为其淑丽所迷，爱护备至，名为夏奴，往素的日子却与妻室无异。

后来李恪灭亡匈奴，司马欣引兵驻于乔巴山。

其媪听闻了李恪的归夷政策，服其翁将部族迁入秦地，成为了云中郡中一支特殊的归夷。

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不大不的轰动，东胡豪言要攻破乔巴山，诛杀叛逆，也确实聚起了控弦三万强攻乔巴山，只是并没有翻起多大的浪花。

轩辕一家就这样成了大秦的子民，并改姓为胡，以示不忘母族。

相比于其他的夷民，轩辕的翁因为多少向其媪学了些华夏文明，得以快速融入戍所，还曾被举荐为牧典，也就是戍所的田典。

只是其母仍不满足。为了给轩辕更好的教育环境，她又一次服其翁，举家迁入河间郡。

这次搬家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生活，先是轩辕通过测试，以优异成绩考入蒙课，紧接着其媪的亲眷迁入，成为雍国的商贾，轩辕一家与他们相认，脱去夷籍，获得夏籍。其翁也由此符合了为吏的条件，经历率敖过后，众望所归成为与里典等同的所典。

饶境遇有时就是这般奇怪。

在其媪的谆谆教诲下，轩辕很尊重学问长者，李恪肯定属于学问长者，所以轩辕每次放课，都要来找李恪扯希

今日也不例外。

轩辕见李恪在院子当中透气，就跑进来问“夏子，你我长大了能加入墨家么？”

李恪有些好奇“为何突然想加入墨家？”

“今日先生为我们诵了一段《明鬼》，我很喜欢，就想加入墨家。”

“听了《明鬼》便喜欢了？”李恪笑着摸了摸轩辕的脑袋，“想加入墨家，你首先得在学室当中获得举荐，去县里读中级学室。你们县的学室便是墨家先生在教。只要你在县学依旧表现优异，就可以被推举去少年营，少年营毕业便是墨者了。”

轩辕拧巴着脸“我的学问是学室中最好的，只是翁是夷人，会不会……”

李恪摇头解释“墨家的夷人虽不多，据我所知也有好几百人了。这主要是因为夷人归复时日尚短，墨家论学论艺，却不论出身。”

“真的？”

“我是钜子呢，必不骗你。”

轩辕吃了颗定心丸，开心地走了。待他走远，李恪的脸却黑下来“师哥……”

憨夫凑过头，一脸尴尬“师弟，这……”

“学律有明令，初等学室不得教授百家学识，司学究竟是监管失职，还是有意放纵？”

憨夫红着脸“师弟，这……各家都希望能早些拔出可造之才，到中等学室，学童年龄普遍十七八了，多有求官心切，反倒容易荒废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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