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焕看着面前放着的金钗,王妃的阴谋她已看穿。冷言道“你就是在府里杀了我也没事,何必骗我出府?”
王妃闻言,眉尾轻挑,长吁一口气,冷笑道“你当真以为在府上我便拿你无辙吗?”
焕焕看着她慢慢向自己走来,随着距离的靠近,她愈发明白何谓蛇蝎美人。
王妃嘴角挂笑,笑眼盈盈地看着跪着的焕焕,温柔地说道“戚姑娘,便收了这金钗,同我做姐妹吧。”
焕焕听见屋外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屋顶也瓦片踩动的声音。随即明白过来,不禁嘲讽道“这就忍不住要杀我了吗?”
王妃脸上闪过奇怪的神色,随即消失,心生恼意。闻言便有了主意,蹲身,伸头靠近焕焕,笑颜轻声道“这样吧,妹妹若用这金钗自毁容貌,我便任由你在府中。对你的玲儿,沁娘好。”
焕焕双肩轻颤,对上王妃妩媚的双眸,突然就想起李泽叡。
戚陆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李泽叡许她护其一生周全。到头来,不过痴人说梦,可笑至极。
王妃将金钗拾起放在焕焕手中。她在笑,笑得那样美艳动人,充满善意。此刻若有人闯进来,也只会觉着是善良的王妃在给无名无分的戚姑娘谈笑送礼呢。
焕焕捏住金钗,提臂往左脸狠力一刮,血珠倾落,滴在她雪白的衣袍上,犹如满天飞雪里的几束红梅。
金钗落,血痕显。
焕焕稳着声音,咬牙绝望道“还望王妃,记得承诺。”
王妃还在演戏,见焕焕脸被划破,假意伸手打掉她手中的金钗。眯着媚眼仔细地看她左脸的伤口,见状,不由得身形一颤。这女子竟对自己下手如此之狠。
佯忧道“妹妹为何如此偏激,既是王爷对你不好,也不用如此决绝。”
焕焕只觉着她恶心,一把推开她,用手捂着脸,破门而出。
屋门开,门口站着手握利剑的侍卫们,直勾勾地看着她,见她这副模样,竟面露不忍。焕焕不再看他们,终忍不住泪水,狂奔离去。
途径王府花园时,见满园的海棠花开得正好,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海棠花香。她驻步仰头看那一树的海棠,忽想起年少时,自己折的海棠。只觉脸钻心般地疼,泣不成声。
“小姐,小姐。”玲儿看着自家小姐站在海棠树下,全身都在颤抖,跑近些,方知小姐在痛哭。等正面瞧见自家小姐时,玲儿只觉着心脏肺腑都被人狠拽着。她抱着自家小姐,哑声将小姐的左手缓缓拖下。
触目惊心!
只见焕焕的左脸有一道足两寸长的血淋淋伤疤,还夹杂着破碎的血肉,狰狞不堪。
伤口仍在沁血,左眼滑落的泪水滞留在伤口处,痛彻心扉。她想父亲,想父亲用温暖的大手摸她的额头,对着她的眼睛笑着安慰她;想念没心没肺的哥哥,牵着她的手去春风楼听曲喝酒……
沁娘到底是年过半百的人,见着焕焕脸上那道骇人的疤,便知是王妃的手笔,不由得摇头哽咽,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拉着焕焕坐下,找药小心地敷在焕焕脸上。
焕焕嘴里含着蜜饯,眼神空洞地看着墙面,一句话也不说。
玲儿在旁边替她打理床铺,拾起枕头,发现小姐的匕首不见了。忧声问道“小姐,匕首放哪了?”
“不见了。”焕焕无精打采地回道。
沁娘见她心情好些,肯说话了,便急忙接上话,道“小姐可需沁娘为你带一把匕首回来?”
李泽叡只许沁娘出府,蜜饯吃食都是交由沁娘照料。
“我不想要匕首了,我如今只想活着,能快活地活着。”焕焕垂眸,伸出手指,轻抚左脸处理完毕的伤口,轻声道,“沁娘替我找些除疤的药物吧,我不想让哥哥回来看见我如此可憎的脸。”
沁娘为人老道,行事乖张,是王府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