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热,不知哪个有福消受的女子,可否能是……
我神思回环慌忙道“我没有怀疑你技能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会文会武又会做饭,着实太无所不能了点。”
“还是有所不能的。”他低头。
“是什么?”
“不能像你一样时男时女自由变换。”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
我低头瞅了瞅自己,今天早上因和南澄翻墙溜到御剑阁去偷学舞剑,我还没来得及换下一身男装。被他这么一打趣,方才营造出的一点美好眼瞅着被他笑没了,自己脸上一点羞涩的粉红也被他闹成了浆果红,便别过头去双手抱臂,只余一点点眼尾带着他,道
“横竖你有理,那第一个问题呢,你还没回答我哦。”
他挑眉笑意更甚“我已经回答了。”
“哪有?”我转过来俯身撑住他面前的矮几,倒要仔细看看他预备怎么敷衍我。
他伸手从旁边的琥珀冰鉴里摸出一块冰糕,又用另一只手在那冰糕子上抚抹着,像是在抚一只皮毛顺滑的白色小狻。
那手一顿一停间沾了不少融化的水,水渍浸染上长而分明的手指,使指甲都泛出一种干净冷丽的光泽。
“真是一双玉手,怎么就做了饭呢?”,我还没思考完全这个问题,“啪——”,五个指印不轻不重但响声不赖地覆上我的脸,他笑“脸红成这样,这凉亭此刻为你降温岂不正好?”
我看着他一脸人畜无害的天然媚笑,嘴角抽了抽“好,好。”
九到十四岁,山中五载,从来都是我捉弄师傅调戏南澄,可自从百花弄里第一次笑他“假正经”起,他就毫不费力四两拨千斤都给我拨了回来,两年后再见,功力又见长不少。
我暗自咬牙看来强中自有强中手,要镇住他我还欠点儿火候。
南澄说了,男追女要胆大心细脸皮厚,我想反过来女追男也同理可鉴。
但是目前我这张脸皮还是过于薄了,所以我干脆在他小榻边坐下,摸着冰糕子来回在脸上搓啊搓。师傅说过,只要功夫深,脸皮磨成铛。
他看着我摇头笑了笑,道“除去方才两个,你不是还有一个疑惑要解吗?”
我停下,冰化成水从脸颊滑下来,一点点清凉
“唔,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师傅给的书上说,要找到天底下最胸怀大志的隐士,才可以净化无来。可我不知道这样的隐士该到何处去找。”
“那你有什么想法?”他偏头问我。
我放下冰糕子,呵了呵微冷的手,分析道
“依我看来,隐士有两种,这第一种不染俗事梅妻鹤子,隐居山野避世以求其道,代表人物有姝凝,她生在野长在野,进了仓央后可以幽居到门前苔藓遍生;这第二种人不爱朝堂独爱草堂,功成身退癖物以全其清,代表人物有鹤璧,他打小不爱朝政,立功后请愿还乡,衣服只爱穿白,洁癖到周身不能沾灰,连吃水都不吃屁股后面的那一桶……”
小西贝取了张帕子给我拭手,笑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孩子,比喻总是过于生动形象……”,那帕子捂在手上,带着他怀中温度,有三月梨香。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我是长安来的孩…”想了想又道“我今年已经十六了。”
见他还欲辩驳,方才一方较量自知功力尚浅,便赶紧抢白道“所以说姝凝鹤璧这类人物,都算不上隐士的话,我真的不知道天底下还有何人能当其名了。”
小西贝顿了顿,眼中闪过敏锐的一线“你方才总结的诚然不错,但依我看,隐士却不只两种。”
“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叫做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他将目光抛向我。
“朝?”我接。
他眸中的敏锐转瞬为笑“所以你该知晓要去哪里找这隐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