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开心得有些忘乎所以,但我还没有忘记我要把脸恢复成原样的根本目的。
如果说当初整容时,这个做法还显得有些冒失而没意义——毕竟那时候我连一丁点线索都没有,我只是觉得待在向宇或者蓝锗身边更有利于接近真相,基于这样的“直觉”,我选择改变自己的容貌,换了个身份潜伏到向宇身边。
而现在该怎么做,该怎么规划,其实道路已经在我脚下,明明白白。
我要把蓝瑶及与他相关的利益团体钓出来。
我深知这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是巧合和意外也许会促成某些转机,就像我本身就是靠着一路的机缘才查到这里。对于未来的调查,我仍然持一个谨慎人乐观的态度。
有戏。
我对自己说。
我盯着镜子里的脸,这张脸渐渐的已经为我所眼熟,每天早上起来时,我早已不会为镜子里那陌生的脸而惊讶。他也是蓝姚——是另一个世界里,也许没有复杂身世,也许没有过人容貌,但平平安安一路长大,最后靠自己打拼到总助位置的蓝姚。
我对他说“拜拜啦。”
他也在镜子里冲我笑,似乎在鼓励我。
我的心情很复杂——对这个“我”产生依依不舍的情绪,本身就说明我有一点沉溺于现在安稳平和的生活。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下去,我不仅没有感到不适,反而有了正常的社交和工作生活。这些极为平常的生活——熬夜陪老总整理资料,下班后偶尔和同事去吃饭,把薪水花在没意义的游戏道具上,诸如此类,鸡毛蒜皮,竟逐渐让我有上瘾的趋势。
如果我愿意的话,其实找个男朋友也并不难,我是说普通人的那种,不是向宇或者蓝锗那样的。
但是没有如果。
浴室里氤氲的热气逐渐让镜子蒙上一层水雾,渐渐的,jack的脸也就看不清楚了。
……
恢复容貌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麻烦。艾米粒的男朋友虽然是黑医,但是技术了得,从早年给黑帮老大取子弹,到在上流社会中当家庭医生,再到漂洋过海来c国开黑诊所,以他的实力其实完全可以去最好的医院主刀。我隐约也听闻过他是所谓三十年一遇的天才医生——艾米粒某次喝醉后不无炫耀地向我吹嘘过。
当我被向宇安排进最好的医院时,好几个医生对着我的脸啧啧称奇。以普通人可以理解的话来说,就是在我脸上动刀的医生虽然成功改变了我的容貌,但这种改动竟然是“可逆的”,就好像医生觉得这个客户迟早要反悔,所以做的一切改动都可以最大程度恢复。
我事后去问艾米粒为啥他男朋友想得这么长远,艾米粒白了我一眼,说“是我要求的,好吗?主要是我看不惯你那样糟蹋自己的脸!”
我听了连连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只在心里想,当年幸好交了他这个朋友。
总而言之,容貌的问题暂时一笔带过。下一步是讨论,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在什么时间地点,以蓝瑶的身份出场。
能吸引蓝瑶的事是什么?蓝瑶这个人又有哪些特点?
从现有的信息来看,他对权力一定很感兴趣,不然不会和蓝锗因为地盘问题,搞到兄弟阋墙。除此之外,他应当受过极高的医学、生物和化学教育,并且善于伪装自己的容貌。
说到这——蓝姚想了个笨办法,靠整容改头换面,自己吃了不少苦头;而蓝瑶或许只是靠易容,就能够悄无声息地隐藏在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
果然,我到底还是比不过我那的两个哥哥。无论是蓝锗,还是蓝瑶,他们都是脱离常识的存在。
向宇在一旁翻阅私家侦探送上来的调查报告。对全世救济教的调查仍然在继续中。
“我还是觉得他和宗教有说不清的关系。”我趴在桌上,面对一摊笔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