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说胡话,起先他还能听懂我的提问,到后来则陷入自己的世界,从他的满嘴胡话里,倒是可以窥见晚年精神失意的老年人都在想些什么。
无非是转向宗教信仰,祈求神明降福之类罢了。
说来唏嘘,他如果当初并未千里迢迢追随蓝锗母亲离开本家,凭借他的能力和头脑,未必不能当个黑帮二把手。
而如今他什么都不剩下,临末了如此寂寞地,转而当起了什么全能神的信徒。
我和向宇从容地抹消了来过的痕迹,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向宇为人还算厚道,虽然下药的行为不甚光彩,但在剂量的掌握上显得十分有做人底线,德叔的后遗症大概是口干舌燥,神经性头痛,四肢乏力和胃口不佳,但假以时日,随着人体正常代谢都会慢慢恢复,不会留下严重后遗症。
而我们的工作则辛苦得多。
要从一个多小时的录音材料里整理提炼出有条理的文本已然不易,更不用说那录音里百分之九十都是毫无意义的胡话。
我叹了口气,把录音倒回去重新听。
听了好几遍,我的笔记本上却没增加更多有价值的内容。
反倒是我,像回到学生时代,听不进课,于是在笔记本上漫山遍野开始乱涂乱画。原本用来做分析使用的笔记本,一开始还规规矩矩地记录着关于录音的分析和感想,到了最后就是单纯地画猫画狗画大千世界……总之让一个画画的外行来搞刑侦工作果然就离谱。
我把笔一甩,觉得该找外援了。
沉舟被我火速喊来,他背着斜挎包,一身安踏又或者阿迪王,总而言之像个刚考上大学的小镇青年,对衣品的理解就是穿运动服最帅,浑身染发土帅气质。
我嘴角抽搐,说“你还不如穿制服。”
这荧光黄荧光绿的谁遭得住啊!
沉舟满不在乎地说“超市打折选便宜货买的,能穿就行。”说着他把包一丢,环顾四周,看到我丢在桌上的录音笔和笔记本。
职业的敏感性让他一下子蹙起眉头。他转头看我,语气严厉地问道“你在搞什么鬼?”
“别管了阿sir,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我推他一把,把他拉到桌子前,又将录音笔塞给他“用了一点不合规矩的小手段,我搞到了这个,但是我实在分析不出个所以然。”
沉舟说“草,你居然瞒过看守进去病房里了!?”
他极聪明,话不需要我说透,但靠自己的观察和推理就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想想惊云队长,你就知道自己是哪边的。”我拍了他肩膀一下,说“快上!这事儿还是你来比较有效率。”
沉舟无语,但他拿起了耳机。
我知道,他默许了。
……
时间过得很快,和我满本子乱涂乱画不同,沉舟的本子随着他听取录音的深入而越来越丰富。
一个最常在他笔记本上出现的词儿是两个字——
“宗教。”
晚间,我和沉舟盘腿面对面坐着。沉舟摸着下巴说“我对他信什么教很感兴趣。”
“可老年人信个什么野鸡教是很正常的,现在那些传教的鬼的很,对老年人嘘寒问暖和传销似的,很多老师就是这样被洗脑了……”我说“他被什么野鸡教坑了咱们以后再查,现在果然还是应该查清楚他和摩萨德的关系!”
沉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嘛?”我心虚地收回握拳奋发前进的手势。
“他和摩萨德没有关系。”
沉舟手里的笔转得飞快。我发现这是他思考思考问题时的习惯。
他见我一脸不解,于是耐心解释道“是你先入为主地认为雇佣他绑架你的神秘人是摩萨德。”
我啊这。
“实际上,从他听到摩